起因好像是她不知为何忽然昏迷了过去,醒来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陈眠生蹲守在床前的景象。
由于当猫当习惯了,以至于她想也不想就以人的身体往他怀里扑。
然后,然后就演变成现在这样了。
斐颜懊恼地揉揉太阳穴,怎么想怎么不明白。
她并未当着陈眠生的面从猫变成人,陈眠生怎么会用那么笃定的语气叫她“小橘子”。
再者,倘若真信她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只橘猫,陈眠生更没道理会这么冷静,还守着她一直等她醒过来。
正常人早把她当成妖怪抓起来了好不好。
啊啊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斐颜烦躁地抓抓头发,第一次生出了“干脆直接变回猫从陈眠生身边逃走,余生再也不相见”的想法。
但陈眠生给她打造项圈那天说过的那句“要是今后找不到小橘子了,我会很难过的”她还记忆犹新,陈眠生说这话时眼里的复杂情绪不似作假。
那么问题来了,她舍得让陈眠生难过吗?
答案是否定的。
正当斐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房门忽然被轻轻叩了叩。
她顿时犹如受惊了的蚂蚱般猛然转身,警惕地盯着门,生怕下一秒陈眠生就会破门而入。
然而事情并未如她想象的那样发展,她只听见陈眠生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嗓音温润,一贯的清浅随和。
“时辰不早了,小橘子也该饿了吧,有什么事等吃饱后再谈,好不好?”
话音刚落,他又善解人意地补上一句:“小橘子想通了便出来罢,我在柴房里等你。”
斐颜抿抿唇,犹豫半秒后将耳朵贴上门扉,果然听见了愈渐减轻的脚步声。
她长舒了口气,侧眸忽然瞥见房间里的物什,略微思索了下,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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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生盛好饭菜,先前喂小猫儿的时候一直用的是碗盆,如今换成了饭桌上的两副碗筷,所谓“家”的味道更浓。他眉眼微舒,唇角无意识地往上翘了翘。
余光瞥见小姑娘的身影出现在柴房里,他顺势抬头,见她双手抱着笔墨纸砚走进来,很轻地挑了下眉,只道:“坐吧,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哪知小姑娘飞快从那一大摞纸里翻出一张来拍在他面前,同时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看上面的内容。
陈眠生只是定定看着她,有些忍俊不禁,喉咙里低低笑出一声来。
连这种情况下都和小橘猫的模样如出一辙。
简直是......太可爱了。
斐颜皱皱眉,不满于陈眠生的反应,于是又将纸往前递了递,没好气地小声道:“笑什么笑,快看。”
陈眠生这才将目光挪到纸上,在扫见上面的内容时,他又轻轻笑了声。
斐颜知道他在笑什么。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青年,她见到毛笔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是用毛笔写字了。偏偏这里只有毛笔供她使用,所以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连她自个儿都有点辨认不了。
好在陈眠生能看懂——“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橘子。”
这是陈眠生连着笑第三次了。
他低低笑了好几下,才抬头对上斐颜的眼神,慵懒地“嗯”了声。
显然是没将她这句话看进去。
斐颜咬咬唇,又递上来第二张纸——“真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跑你家里来了。”
小姑娘在这方面还算聪明,不仅连他的反应都设想到了,还提前准备好了答复。
只是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点。
这下子陈眠生连应也不应了,就抬眼笑盈盈地望着她。
斐颜故意瞪他,又拿出第三张纸——“我说真的。”
见陈眠生哄她似的点了两下头,斐颜撇撇嘴,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写好的三张纸已经全部用完了,她刚刚能想出来的理由只有这些。
压根没想过凭着这三张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纸就能将陈眠生给应付过去,接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正打算铺开宣纸再写一张,原先一直坐在木椅上的男人却忽然站起身,倾身朝她压过来。
斐颜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要往后躲:“臭流氓你干什么。”
未曾想陈眠生身形又顿住,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伸出修长手指落在她脖子上的银制项圈上,再虚虚滑过她身上穿着的、本是属于他的衣服,而后面色不改地收回手指,微笑着看着她。
“那能否请姑娘解释解释,既是不知怎么来的我家,为何身上穿着的却是我的衣服,脖子上戴着的又是我家小猫儿的项圈?”
斐颜追随着他手指滑过的地方一一看去,最后再望回到那张她看过无数遍的脸上,咬了咬唇。
好吧,她摊牌,她不装了,行了吧。
斐颜气鼓鼓地在纸张上写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