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杀了你的。”“他不会的。”“他会的,你根本不了解他的本性。”“不会的…”“真可笑,你知道杀过多少人吗?”
杂乱的声音充斥在脑海中,女音压过她原本想法,最后逐渐凝成——“快逃”。
她摔在走廊上,痛意让她意识清晰了些。
白沐强迫自己冷静,她反复告诉自己想要逃出去也需要时机。
“明明有人可以帮你。”女音诱导似的响起。
那人的身影在眼前一晃,白沐脸上显出几分迷茫,嘴里轻声应答:“对…我可以…”
涣散的瞳孔猛缩,她晃了晃头重新站起来往房间走。
女声不依不饶:“明明他可以帮你的,为什么不...”她突然噤声,好似白沐的幻觉一般。
下一秒,她腰间一紧,被抱小孩一样托着她的屁股抱起,冷冽的气息夹杂淡淡血腥涌入鼻腔,她身子瞬间僵硬手掌搭在他肩上不敢动。
白沐抵触意味明显,他微微抿唇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抱着她一步步向房间走。
“痛吗?”
“...有点。”白沐摇摇头又点点头。
“下次要小心一点。”
她点点头,视线不敢在他身上停留。
“刚才去了一楼?”
白沐身形一僵,她压着发颤的音调说:“有些无聊。所以下楼看看。”
“…”他沉默着,手掌安抚似地轻拍后背。
他一如既往地帮她点亮烛台放在床头,视线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即缓缓挪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不要再乱跑了,嗯?”
门被轻轻带上,白沐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将自己紧紧藏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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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血液从四周缝隙涌入,她目睹血液溢满地面,逐渐灌满整个房间。
四肢被尖锐的长刺钉进床垫,她无处可躲,看着血液一点点淹没脚踝,最后被夺去呼吸...
白沐乍然惊醒,她低喘着,额间全是冷汗,她翻下床,颤着手从包裹里掏出那本记着日期的本子。
上次那人来的时候是一天前。
“后天...后天...”她嗫嚅着计算日期,额头慢慢埋在膝盖,小声呜咽。
白沐打起精神,尽可能维持着与平常无异的举动,她甚至像前几日一样,去敲了莱斯的门。
万幸,她又被拒之门外。
她松了口气,把窗帘全局打开,她蜷在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阳光下休息。
天际微亮之时,马车慢慢悠驶进城堡,车夫绑好缰绳,把车上的货物一点点搬到厨房。
屋内‘哐当’一声,车夫从一堆散落的蔬菜中爬起,边道歉边利落的收拾。
门外,拴在树旁的马匹倏然叫起,前蹄猛蹬地面,车上的箱子因为它的举动发出巨大声响。
车夫偏头低声吼了两声,马匹在主人的吼声中安静,垂下头啃食路边新生出的嫩草。
而它身后,那个空荡的箱子被顶起一角,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合上。
山路颠簸,白沐蜷在蜷在箱子里,面如菜色。
马车一刻不停地行驶,直到她差点因为晕车而死,周围的人声才多了起来。
从零星几个,到嘈杂不已。
白沐掀开箱子,偷偷往外探了探。
穿着补丁衣裙的妇女,拿着弹弓的孩童,还有小贩那震耳欲聋的吆喝...
突然,车身猛地一晃,箱子偏移歪倒,最高的那个直接摔到路边,吓得那个买菜的妇女一愣,挽起袖子上前理论。
马车停在巷子,车夫捡起箱子跟那妇女道歉,但嗓门极大,听起来根本不像道歉一样。
果不其然,妇女提高嗓门非要继续理论。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谁都没注意到马车上的那个箱子自己推开一角。
白沐颤巍巍从车上爬下来,她两腿打颤,脑子像浆糊一样。
她扶着墙,一步步走到拐角,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远,直到看不见,她终于忍不住呕了出来。
“欧呦...”老头白发扎成一个小揪,他戴上眼镜,眯着眼迎光打量着手中指甲大小的宝石。
宝石被他捏在手里,闪着剔透的光。
“这么大块的红宝石,还真少见。”老头推了推镜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不过...这成色一般啊。”
“不收吗?”
“收,当然收!不过啊...”他叹了口气,一脸惋惜:“次品成色,只能给你这个数。”老头比出两个数。
白沐沉默一会,同意了。
见此,老头立马把宝石收进盒子,数了几个金币装进袋子。
白沐接过,打开数了数,一共十五枚金币,十二枚银币。
她抬眼,老头正小心翼翼的拿着放大镜打量着盒子里的宝石,注意到她的视线动作一怔,他拧着眉语气不善:“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