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随,”沈烬抬起一只手抵住秋随的脖颈,让她稍微转了转身子,“你看着我。”
沈烬咬了咬牙,尽可能将自己浑身的戾气压制下去。
“你听清楚了,从来不存在谁把我拖下地狱这回事,只存在我心甘情愿陪人下地狱这回事。”
“既然我沈烬敢陪你下地狱,我就能把你拽上来。”
“还有,”沈烬说,“就算是下地狱,你也不能松开老子的手,听见没。”
秋随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少年。
他表情狂妄又不可一世,语气傲慢又居高临下,骄傲又意气风发,有她最喜欢和迷恋的一切。
她垂眼,视线落在被沈烬强制交握的双手上。
秋随盯着那处看了会,很奇怪,她觉得自己在看见新闻和□□的那一瞬间从身体中被抽走的力气,似乎又一点点流进她的四肢百骸里,再慢慢汇聚到她的心脏。
片刻后,她才终于找回些许的思绪:“那,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沈烬眉梢一扬,凑过身抱了抱她,片刻后才松开:“你不想站出来,就我来解决。你愿意直面俞染月和俞家那对夫妻,我就做你的后盾。”
“秋随,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出了事,还有我。”
秋随心脏的跳动骤然加快,她对上沈烬的视线,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吭声。
沈烬瞥了眼被她反扣在桌上的手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要理,不过,他们有句话倒是说对了。”
秋随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找回自己正常的声音:“什么?”
“他们说,你把我吃的死死的,”沈烬扯了下唇,语气纵容,“挺对的。”
“我可不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彻彻底底栽在你这儿了,”沈烬说,“秋随,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留后路和备选,我也不例外。”
“风投界更甚,没有一个风投人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也不例外。”
“但是,秋随,”沈烬低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你是我的All in.”
秋随眨了眨眼,目光盯着沈烬无奈的唇角,她听见沈烬说:“秋随,你对我,就是永远稳操胜券。”
她被沈烬握着一直没有动静得手突然收紧,秋随只觉得自己不久前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随着沈烬这句话,又重新鲜活。
她的神智逐渐回归,秋随凝神想了会,猛然明白过来沈烬口中的“愿意直面俞染月和俞家那对夫妻”的意思是什么。
要解决现在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两种办法——外人替她解释澄清,以及,她自己站出来解释澄清。
当然,外人替她解释澄清的效果,肯定是比不上她自己亲自解释这一切。
俞染月敢这样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像俞染月敢理直气壮将她的书法作品占为己有一样——
俞染月笃定她不敢站出来面对,俞染月再清楚不过,她有多么不想面对自己可怜的身世,俞染月就是赌她不会在大众面前将自己脆弱的一面亲自袒露开。
秋随眨了眨眼,半晌后,她勾了勾沈烬戴着钻戒的中指。
“沈烬,”她开口,“我想好了。”
“我要亲自解决。”
“你做我的后盾吧。”
*
周六中午,微博突然又被新的热搜霸占。
林家一家六口,包括林和豫夫妻、林和豫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一起联名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对今天的部分新闻做了澄清。
澄清第一点:秋随十八岁后就搬进林家别墅
解释:秋随那时候无家可归,只能暂且居住在林家,和林和豫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这一点,林家六口全部人都能作证。
至于秋随为什么会无家可归,那要问问秋随名义上的妹妹——俞染月,以及秋随法律意义上的父母——俞绍辉和黎娴。
为什么你们从孤儿院领养了秋随后,却虐待秋随,不让秋随参加高考,在高考第一天把秋随锁在杂货间故意让她高考迟到被迫复读?
为了不给秋随交大学学费和生活费,而让秋随不参加高考去工厂打工,只是为了赚钱供养俞染月上各种昂贵的艺术培训班?
为什么你们扣押秋随的话身份证不让秋随参加第二次高考?以至于秋随只能被迫寻求林家帮助?
秋随在林家住了一年,四岁开始跟随林和豫学习书法,是林和豫最得意的门生之一,我们把秋随当做家人,秋随也是如此。
林和豫和秋随,是师生也是家人,仅此而已,没有任何一个不明不白不干不净的关系。
澄清第二点:秋随到底是不是写的一手好书法?
解释:是。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晚八点,秋随会直播展示自己的书法作品,俞染月不敢当众写书法,秋随可以,她也无惧。
澄清第三点:俞染月到底是不是林和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