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撑在洗脸台边上,看着白色的水柱像瀑布一样哗哗地砸落在白色的瓷面上,冲刷出一片翻滚的扇形泡沫,然后打着旋儿前赴后继地冲入深不见底的水管,再也无迹可寻。
你还好吧?
男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伸手按关了水龙头,偏头看向来人:偷窥女洗手间是为了充实你的角色性格吗?
大块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我看你表情不太好,就来看看。
你担心的不是我的表情,而是我的表现吧?我对着镜子理了理耳边乱糟糟的头发:我们可以回去继续练习了。
我示意大块头让路,他却站在门口并不动作,壮硕的胸膛把并不算窄的门框堵得严严实实:下班的时间已经过了,莉莉老师和王阔已经陪我们加练了很久,现在都回家了。
我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一步:那谢谢你来通知我,你也可以回家了。我自己再练一会儿,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你的搏击基础不错,动作都学得很快,所以你的问题不在这里,恐怕再练习也不会有多大效果。大块头跨过了洗手间的门槛,极具侵略性的肌肉巨塔在洗手间里拔地而起。他的手背向身后,把门扉带关,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我。
我的脑海里嗡地响起了警铃。我单手扶着洗脸台的边缘,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一边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有什么建议吗?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和两位教练谈谈。
我想我们两个人可以试一试大块头步步紧逼。巨塔在我的身上投下密不透风的阴影,叫我的呼吸开始艰难。
我斜眼看了看身后,很快就能够到洗手台那边的拖把了。是假意攻击他的下体,引他防守时暴露自己的脖颈,然后用拖把柄一击毙命?还是用拖把头糊他面门,影响他的视线,再袭击他的下盘,趁他摔倒时逃走?
可以够到了!我眼睛一定,抄起拖把的木柄正欲动作,却惊愕地看着古铜色的高塔在我面前陷落大块头垂下了一只膝盖,又垂下了另一只,跪在我面前。
你、你做什么?我都吓结巴了。拜师学艺也得挑个体面点儿的地方吧?
你有点儿怕我,还讨厌我,是吗?大块头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想大概是因为你首秀的时候我们的故事并不愉快。
没有的事,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先起来。原来是赔礼道歉?那也过于隆重了。
那你现在都不敢看我 ?大块头依然稳稳地跪在地上。
我不得已收回了游离在地面上的视线, 勉强自己看向他,卫生间顶上的灯光投射在他黝的眼睛里,刺得我一阵心慌。
大块头继续说:我给了你压力,所以你在对我施展攻击的时候放不开,总是畏手畏脚。如果连你自己也不相信你可以打倒我,那么观众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我明白了。你已经低声下气了这么久,可以起来了。我明天会调整好心态的。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感激他帮我,但是做到这种程度上还是有些过了。
大块头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一步,我下意识地向后一退。他平静地看着我:你看,还不够的。
那你想怎么样?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奴隶。大块头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外卖点盖码饭。但是听在我的耳里,就像是说今天晚上外卖点兵马俑。
什、什么?!我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
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奴隶,性奴。大块头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他深色的脸颊上沾染了不明显的粉红色,要很仔细地观察才能看出来。
我、我可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我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这是为了我们表演的效果,逢场作戏而已。必须解决你的问题,我们才好继续合作。他解释道。
做这种事情就能解决问题吗??
性就是权力。你的身体统治了我的身体,你就统治了我。大块头煞有介事地说。
这可真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我瞪着眼睛打量他。面对一个匍匐在你身下请你任意施为的巨人,想不滥用自己的权力实在太难了,我企图死守自己并不算高的道德底线,可是说话声音已经变得虚浮:这这对你不公平
你也不需要顾及我,如果你无法投入演出的话,我的表现也会受影响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大块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果真像是奴隶在虔诚地等待主人的垂怜。
脑海里的防线崩溃了,原因是一条四处撩动的,毛茸茸的小猫尾巴。我连说话都像在喘息:那那我要怎么做?
奴役我,命令我。比如命令我脱衣服。大块头的胸膛起伏开始明显,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大块头身上还穿着摔角训练服,本来就只有一条短裤,结实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面。如果要脱衣服,就只能脱我比从前更加不敢看他了:那那你把衣服脱了吧。
不是这样的。大块头倔强地没有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