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还是不说话,目光沉沉的。
“好、好吧,” 姜醒将这当成一种委婉的拒绝,抿了抿嘴,但并没有告白失败的沮丧,反而是意料之中而且一副很理解对方的样子,“我、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我再努努力,但是请你千万不要疏远我,我发誓不会骚扰——”
“姜醒。”
姜醒抬起头。
裴律沉默了几秒,问,“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吗?”
裴律不是质疑姜醒的感情,只是他在感情里的慎重和克制让他想确定对方不是出于冤屈洗净的亢奋和出于感激的错觉,他想要的是姜醒最纯粹的喜欢和爱意。
这很重要。
他甚至都不需要姜醒也同等程度地爱他,但他希望那是出于欲望、出于占有的爱意,而非出于依赖、出于感激的习惯。
如果暂时还不是,那也没关系,他可以追求姜醒,但他一定要得到。
后山的蝉鸣叫得姜醒脑袋发蒙,他好像有点不太理解地问:“为什么不确定?”
他说,“我想和你一起做实验,想和你去水族馆,想…… 想拥抱你。” 更过火的事他说不出口,他在梦中和裴律所做的种种都叫人耳红面臊,这还不是喜欢吗?
姜醒轻轻贴近,鞋尖抵着裴律的,目光流连在他的唇上,变得涣散,说:“跟你在一起就会很开心,见不到就总是会想你,想每时每分联系你,看到你生病会非常担心难过,觉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样也不能说明我喜欢你吗?”
裴律沉默了几秒,一把拉起他的手腕:“那你跟我来。”
姜醒很乖地任他拉着穿过小径,裴律走在前头,一句话都没说,他落后半步,时不时伸长脖子想窥探对方的神情,裴律表情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
回到裴律博苑宿舍。
“我上一次来你——” 姜醒话没说话就被轻轻压在门后。
裴律离他很近,看了一会儿他渐渐红起来的面颊,伸手摸上去,抚了又抚,声音压得很沉,说:“喜欢不止是一起做实验、一起去图书馆,不只是想要联系,想要拥抱。”
“噢。” 姜醒呼吸急促了几分,“还有什么。”
“还有,” 裴律声音更低了,甚至有点哑:“亲吻、做爱,其他更亲密的事情。”
“你能接受吗?”
姜醒看了裴律一会儿,抖着手指拉拽他的衣领,声音也是抖的:“不知道欸,你来帮我试试吧。”
裴律靠近的时候,姜醒又闻到了独属于夏天的很淡的草木清气,裴律含着他的嘴唇,舌头游移,舔湿他的唇瓣,含糊命令:“张开。”
姜醒就乖乖地张开嘴,放任他强势的舌长驱直入,裴律等得太久了,像在沙漠遇到绿洲甘霖,霸道地吮吸、厮磨,大手抱紧了姜醒的腰,衬衫被抓皱,于是他们的腹部也贴在了一起,皮肤温度迅速升高。
“唔……” 姜醒被他吻得神魂颠倒,腰身发软,整个人摊在裴律怀里。
他们喘着气分开,可是只要一抬眼对上视线,又情不自禁地吻到一起。
姜醒以前觉得裴律克制、君子、禁欲,像高悬的月亮、挺拔的松柏,这一刻才知道,对方是夏夜海洋涨起的潮水、是环绕岛屿的台风,是声势浩大的暴雨,是强有力的占有、是湿漉漉的情欲、是令他手脚发软、头皮发麻、全身颤栗臣服的荷尔蒙。
裴律将姜醒抱起来,姜醒屈起腿挂在他腰上,双手去抱他的头,唇舌舍不得分开,两人的衣衫都变得很皱。
裴律会让人上瘾。
姜醒头晕目眩地想,灵与肉的结合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更爱裴律了。
他爱那个像神话挂在天边的裴律,更爱这个可以亲、抱得到的裴律。
叶逸去实验室收拾东西那天,裴律没让姜醒过去,碍眼的人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姜醒面前。
“那你别跟他说话。” 姜醒木着脸。
裴律挑了挑眉,觉得恋爱中的姜醒挺好玩的:“你吃醋啊?”
“怎么会!我没有啊。” 姜醒瞪大眼睛,义正严辞,“我是怕他撒娇求情掉眼泪你心软。”
裴律扳过他的下巴捏了捏,又放开低头打领带,啧道:“不吃醋还乱造谣。”
姜醒不知道,裴律不但让这几人离开 S 所,还发了律师函起诉,要求对姜醒公开道歉并赔偿一切民事损失,目前法院已经立案。
他今天过去是因为有些离职手续要主管人签名。
姜醒眼珠子转了两圈,又自以为很高明地岔开话题:“今天我请客吃绿色心情,不过如果你过了十二点才回到就没有了。”
“哦,” 裴律低着头戴他的学生表,他故意不穿得那么正式,不想让梁番们觉得他把辞掉他们当作什么大事,“那我还想吃三食堂的蛋黄虾面,你也请客吗?”
姜醒似是没想到他还讨价还价,瞪眼看他。
裴律没抬头,从鞋柜里拿出白色板鞋换上:“你要是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