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谁?
梅瑰想半天也想不起来。
但看小白寸步不让,发狠的架势,八成是老熟人。
狗子记忆力超强,对气味也相当敏感,同时还记仇。
以前那群亲戚,可没少欺负他们。
现在风水轮流转,她这个主人还没出手,小可爱就提前帮她出了口恶气。
“受害者”二人组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险些吓尿,狼狈得跟个犯人似的。
真是大快人心!
啪啪啪。
梅瑰使劲儿鼓了鼓掌。
听到声音,小白竖起耳朵,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朝主人飞扑而去。
梅瑰单膝点地,展开臂弯,一把将狗子抱进怀中,来回撸:“小白,真棒!真棒!”
夸完,还不忘拿出棒棒糖奖励。
“梅梅?是梅梅吧?”危机解除,老者紧绷的身体往旁边一歪,瘫坐在地,两只手轮流擦着额头的汗水。
“你是谁呀?”梅瑰明知故问。
“哎哟喂,我的乖孙女,你可算回来了。”老者艰难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梅瑰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我是你爷爷啊。”
“我爷爷在山城种梅享福呢。”梅瑰头也懒得抬,一门心思喂狗。
“梅梅,你当真不记得我们了?”油腻男腆着肚子紧随其后,一会儿指旁边的老者,一会儿指自己,“他是你爷爷梅长军,我是你大伯梅利国,你爸爸梅利兵的大哥。”
梅瑰脱口而出:“不记得了。”
梅利国被噎得说不出话。
“梅梅,小时候在陇川,你可是吃爷爷家的米长大的。”小的败下阵来,又轮到老的上场,“还有这只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狗……”
“哦,你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讨狗粮的钱啊。”梅瑰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吧,想要多少?”
“要……啊,不、不是……”梅长军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是什么?我寄宿在你家,我爸妈可是交了伙食费的。”
“……”
“哎呀,我知道了。”二人双双哑火,梅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拍了拍脑门,一脸歉意地说道,“一定是辛苦费。”
梅长军和梅利国瞬间两眼放光。
本来蔫了吧唧的,像霜打的茄子。
辛苦费三字一出,他们登时来了精神。
梅瑰比出六的手势:“按照当时的物价,每月一千,五年六万,够不够?”
闻言,父子俩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
一脸失落的他们,额头上好像刻着一行字——打发要饭的呢!
“怎么?嫌少啊。”梅瑰歪歪脑袋,鼓鼓腮帮子,“你们在家务农,每年收成不过几千块,再去镇上干点杂活卖点菜,顶多万把块,每月一千,相当于巨款呢。”
“这……不能这么……算啊……”梅长军吞吞吐吐,闪烁其词。
“那你想怎么算?”梅瑰反问。
梅长军咽着口水,不停用余光瞄身边人。
“爸,谈钱多伤感情啊,咱们可是嫡亲嫡亲的关系。”梅利国上前一步,挽住老人家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向梅瑰使了个谄媚的眼色,“是吧,梅梅。”
梅瑰才不吃这一套:“不谈钱难道谈感情?”
梅利国当真打起了感情牌。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爸妈外出打工时,你才几岁,全靠爷爷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这份付出,这份辛劳,再多钱也买不来呀。”
梅瑰面无表情,不回应也不表态。
“如今,你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里却一直记挂着你这个孙女。”梅利国眼含热泪地握住老父亲苍老的手,“当他老人家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你夺冠的消息时,不晓得有多高兴呢。”
“是啊。”梅长军连连点头,老泪纵横,“梅梅,我的乖孙女,爷爷真的好想你啊。”
“呵。”梅瑰勾勾嘴角,父子两一唱一和,着实把她逗笑了。
“利兵、晓红去了之后,爷爷找了你好久好久……”梅长军伸出颤抖的双手,挪着蹒跚的步伐,缓缓向梅瑰靠近。
梅瑰站起身,迎了上去。
梅长军皱纹丛生的脸上荡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眼底重新燃起希望。
他热切地期盼着爷孙能够重归于好,上演一出感人的重逢戏码。
然而,梅瑰偏不按常理出牌。
“让我站在厨房吃剩菜剩饭,天天骂我赔钱货,打扫清洁的活全我一个人干,拿着我爸妈的死亡赔偿金跑路,还把我卖给高利贷,这叫含辛茹苦?这叫想我?”
噼里啪啦,连珠炮式地发问,语速极快,连气都不带喘。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质问,彻底打破了梅长军最后一丝希望与妄想。
他骤然停下脚步,怔怔地杵在原地,不敢动弹。
“事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