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样的话,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说出来,那便是十分旖旎的邀约。
可是面前的女子,神色淡静,景薄便是想生出点儿旖旎,都生不出来。
他薄唇勾了勾,无奈地笑了。
但是,这样的她,又是如此特别。
进了房间,龚杍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床褥枕被,放在了一旁的地面,对他说了一声‘早点睡’,转身就脱了衣服上了床。
那模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景薄是男女有别。
倒是景薄,铺好地铺,心也跟着床上那浅浅传来的呼吸声,轻轻地跳动了起来。
他望向了床头,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平躺而眠,面颊白皙干净,微微半耸的鼻与微翘的唇瓣,形成了一落落俏丽的山峰。
她的长相不是最美的,但是却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便是这样看上一夜也心悦。
且她的睡眠是真好,这才倒头,已然睡着。
景薄伸手关掉了房间的小灯,躺到了床褥上,借着窗户透进微弱的月光,细细地望着她,缓缓进入梦乡。
……
凌晨四点,是这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
早已经沉睡的景薄,仿佛陷入了恶梦之中,身体阵阵抽蓄,眉头紧紧地锁着,阵阵冷汗自他光洁的额头渗出。
低碎的□□从他的口中缓缓溢出。
龚杍被惊醒,转头就看到景薄的身体已经呈着奇怪的姿势站起来,双手双脚撑着地,腰弓了起来,头还往反方向看。
那模样,就仿佛是身体被某些东西支配。
龚杍大惊,手指掐清邪诀,口含咒语,跳下床,咬破手指,一滴指血点在了景薄的眉心。
“嗬……”
景薄一声浓浓喘息,人突然间双瞪大,直直地看着龚杍,随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龚杍看着他倒下,一只手扶了起过去,扶住了他的腰,将他轻轻地往下放。
抿抿唇,脸色更加凝重。
对方竟然打算用禁术召唤景薄!
看来,对方也是急了!
低头看了一眼晕迷过去的景薄,她解开了他身上的道袍,将他翻了个身,打算直接在他的后背画符。
这一翻身,原本晕睡的景薄,幽幽转醒。
迷茫的眼里,是近在咫尺的俏颜。
还有那一双,正在将他道袍往下脱的小手。
“龚,龚杍,我……”景薄大脑当场短路,结巴好半天,也没有说出想说的话来。
“我给你画个符。”
“画符?”
“嗯?”龚杍见他神色古怪,也没有多想,只道:“刚刚对方试图用禁术召你的身体,为免再出事,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画符。”
“……”
他刚刚以为她……
是他的错!
她如此纯真正直的人,又怎会么有那歪心思呢!
羞耻!
景薄轻轻一笑:“有劳。”
“客气。”
龚杍将他的道袍脱到了腰间。
少年看似清瘦,但是身体精健,虽然在床上躺了有些时日,但是肌肉依旧分明。
他的肤色极白,映着微弱的灯光,仿佛透明。
龚杍盯着那光洁白皙漂亮的宽肩平背盯了好一会儿。
心中,长长一叹。
好……妒忌啊!
她的皮肤都没有这么好!
不过这样一副漂亮的背用拿来画符,相当舒服。
朱砂嫣红,背皮白皙。
“好看!”
龚杍收完最后一笔,不忘感叹一句。
景薄的耳朵,微微红了几分。
虽然猜到她所谓的漂亮,未必是夸他。
但禁不住问了一句:“什么好看?”
“我画的符啊!”龚杍十分得意地回道。
果然,如此。
景薄,心无波澜,往地铺上趴着。
“好了,这下你可以安心地睡了,谁也别想在本观主的符下将你召走!”龚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将笔和朱砂收到桌上,这才上了床继续睡觉。
……
许家老宅。
禁地中,黑雾里,许焕天依旧是一身黑,只是脸上的口罩已经摘下,正恭敬地跪在角落处:“先人,又失败了吗?”
“嗯。”阴沉沉的鬼气中,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
“想不到那丫头看着年纪轻轻,道行竟如此之高!”许焕天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一团鬼气:“先人,要不我带人去青云观把景薄捉回来?”
“就你,带不回人。”
“先人,那龚杍也不过就是道术高一点,我多带些人,怎么就不可能呢?”许焕天抬头,一脸不解。
“只要他人在青云观,你就不可能带得出来。”
“先人为何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