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书便卖书,你与他说那么多话做什么。你们白日77ZL里凑那么近,可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赫连勃,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忘了你当初对单于效忠时说过的话。”
书肆老板大惊,赶紧去捂他的嘴:“你胡说什么,这名字岂可随便提。你我来中原这么多年,容貌性格习性都与中原人无异,唯有这名字还未变。你再大声嚷嚷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便不客气,要打架不成?老子在这菜都淡出鸟来的地方待够了,早就不想待了,不如归家搂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去。这么多年我那孩儿都要比我高了,我却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三人一说起这个皆是沉默,片刻后另一人又看向书肆老板:“你别是待得久了生了异心,忘了你部落里还有老婆孩子,把这里的江南婆娘当成知心人了吧。”
“怎么会,我一刻也没忘了他们。”
“那你与郕王究竟说了什么?他为何日日去你书肆,他是不是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要将我们连根拔起?你不会把京城跑来投靠我们的族人都出卖了吧?”
“胡说,我自然将他们藏得好好的,那郕王也不止来我书肆,你的胭脂铺他的茶叶行,他不都去了吗?”
“我们可不曾与他说什么悄悄话。”
书肆老板此刻真是有口难辩,明明只是一声道谢,不过离得近了些竟叫族人对他起了疑心。
这个传说中人人畏惧如虎的郕王,不会是有意害他吧?
老板正这么想着,外头突然亮起了火光,紧接着便是一阵快速逼近的脚步声。
三人见状彼此对视一眼,心里都道不妙,书肆老板随手冲进屋里从床底下扒出几件兵器,扔给两个族人一人一件,随即喝道:“他们将我们包围了,今夜定要杀他个你死我活。”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便听一道寒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位老板半日不见,别来无恙?”
外院亮如白昼的火光里,萧景澄如神祗从天而降,那面如冠玉的脸此刻看在那三人眼中,却如暗夜修罗般叫人心颤。
果然,郕王一早便盯上了他们,今夜特意来了瓮中捉鳖。
完了,当真是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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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用晚膳的时候,眼皮子便跳个不停。
她以为是这几日看书作画太累的缘故,所以用过饭后早早便回房休息去了。
只是上了床后却了无睡意,辗转反侧许久,眼看着蜡烛只剩了半截,她却依旧不想合眼,唯有睁眼望着头顶的床帐,脑中想的全是萧景澄。
想他今日出去究竟做什么去了,要去几日,会否一直不回来。若他不回来自己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留在此处。
虽说李老大人同李老夫人都待她不错,但那也是看在萧景澄的面子上。她也不便在此处叨扰太久,难不成要自雇马车先行回颐园吗?
余嫣胡思乱想了许多不着边际之事,但想的最多的还是萧景澄的安危。
不知为何她的眼皮子愈发跳得厉害了,77ZL哪怕合上眼都能感觉到它的微颤。余嫣心头的不安也随着这小动作越来越大。
每回听到外头有细微的响动她都要从床上坐起来,紧张地盯着门板,甚至好几次想要去开门,只想看看是不是他回来了。
只是那响动总是一闪而过,片刻后又归于宁静。而萧景澄,始终都未回来。
一直到四更天时,余嫣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时,猛地听到外头有响动传来,这声音分外清晰,余嫣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跳下床光着脚便跑到了门口,一把将门打开。
然后她便看到等了一晚上的人站在门口,因外头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只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着他,连同整个人都透着寒意。
余嫣不知为何,那刻儿竟是怕得厉害,下意识就往萧景澄的怀里钻,似乎是想求证他是否是活人还是鬼魂。
没想到刚碰到他的身子,便听到“呲”地一声抽气声。
声音极低极为压抑,是那种疼痛难忍下的克制。
“余主子别这样,王爷身上有伤。”
余嫣这才注意到严循竟也在。他此番确实有陪同前来苏州府,但她跟萧景澄来此处时却未见他跟来。
如今他人在这儿,更说明萧景澄来这小镇绝非散心游玩那般简单。他就是带着公差来的,且还受了伤。
余嫣立马紧张起来:“王爷伤了何处?”
“在胸口位置,叫人划了道口子,已叫大夫看过上了药,这几日要劳烦余主子多加照顾王爷了。”
萧景澄一直未开口,听到这话像是嫌严循絮叨一般,一抬手就要赶人。严循一脸不放心,临走前还是叮嘱了又叮嘱:“伤口颇深又是刀伤,余主子千万小心再小心,这金创药须得按时按量用着,切不可停,明日一早会有人送药过来,余主子记得叫王爷喝……哎哟。”
严循话没说完屁股上已挨了萧景澄一脚,不由落荒而逃。
余嫣看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