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婶子见丈夫越来越激动,赶紧又给他拍背,还轻声劝道:“你少说两句,也别直呼其名,万一让人听到。”
“听到便听到,我身子都这样了,难不成还怕他杀我?”
“你不怕,难道也不怕他对宝儿不利吗?”
温良听到这话表情一滞,随即看向余嫣:“呵,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有她这么好的一个世侄女,咱们的宝儿还能不被对付吗?你也别想了,只要她一句话那郕王今日就能取我们的性命。”
温婶子一听便落下泪来,眼巴巴地望着余嫣:“阿嫣,你不会的对不对阿嫣?”
余嫣没有回答她,她这会儿整个人如坠冰窑,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她犹如一缕游魂般走出假山,推开了前来扶她的念夏,漫无目的地沿着千鲤池走着。
原本在池边的另一户人家已然走了,这会儿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旁人。严循靠在树荫下远远看过来,只当余嫣是在绕着池子散步,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他又低下头去同一个护卫说了两句,等再次抬头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余嫣已然不见了。
严循立马急了,手里的刀一紧便跳了起来,冲上去一把抓住念夏道:“主子呢?”
念夏也是一脸惶恐样:“我、我也没看到,主子明明绕着池子走,突然就不见了。”
“不会掉进去了吧?”小丫鬟在一旁插嘴道。
严循却立马否决:“不可能,掉下去必然有动静。大家赶紧四处找找,看主子去哪儿了,快!”
护卫们立马行动起来,沿着池边开始寻人,却未料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余嫣的身影。这下子连严循都吓得冷汗直流,只觉得烈日当空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完了,他今日找不回余嫣,只怕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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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此刻却是在离千鲤池不远的一处厢房里。
她是被人强行带来此处的。原本她正魂不守摄地走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婆子力气贼大,直接就将她连拖带拽地拉来了此处。
她被推进厢房摔倒在地后意识才清醒过来,看了眼满屋子的妇人有些迷茫。
这里面有些人似乎颇为眼熟,但如今她脑子混沌根本想不起来。上首坐着的那位老太太年事已高,看气度和打扮应该是哪家高门的老封君。
这些人把自己掳来此处做什么?
余嫣身子一颤想要爬起来,就在这时只见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一个中年贵妇皱眉道:“母亲,为何让人把这丫头带过来?”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落在余嫣身上,打从她出现在千鲤池起,她便注意到了她。
没办法,这张脸实在叫她印象深刻,想不记得都难。当年便是这么张脸,闹得她家宅不77ZL宁夫妻失和。想不到时隔几十年,同样的一张脸又出现在了眼前。
老太太一时气盛便叫人把她抓了来。
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这世上还有人和她长得这般像。她若活着也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了,也该丑得见不了人了。
长得再美又如何,还是短命早就死了。可她死便死吧,为何还留了后人?
老太太怒目圆睁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婆子道:“把她的脸抬起来,我要好好看看。”
一个满脸凶相的婆子走到余嫣身边,一把就抬起了她的头,动作粗俗毫无怜惜之情。
余嫣跪在那里无法起身,仰头看向那老太太,颤声道:“请问主家是哪一位,为何、为何要将我带于此地?”
“你一小小贱婢也敢管我是哪家的。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余嫣拼命摇头,总算摆脱了那个婆子的手,然后淡声道:“我姓余,家住城东。我今日与家人一道来寺里烧香。你若再不放我走,他们一会儿便寻过来了。”
“寻过来便寻过来,难不成我张家还会怕不成。”
张家?余嫣一听这话再次认真打量起屋里的人来,这才认出方才开口的中年贵妇是张夫人。
这张夫人她曾在宴席上见过一回,听闻是当朝皇后娘家哥哥的夫人。
这么说起来这位老太太像是张老夫人,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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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被张老太太强行留在厢房里,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一屋子的女眷只能陪着,有些忙着幸灾乐祸,有些则面露难色,总想劝老太太几句。
可这张老太太既是张相的原配,平日里不管在府里还是去别家做客,那都是呼风唤雨惯了的人。
她今日既想针对余嫣,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见余嫣娇娇弱弱地跪坐在地上她心里就来气,恨不得拔上头上的簪子立马毁了这张脸。她狠狠拍了下桌子,喝道:“说,你到底是谁,姓甚名谁?”
余嫣却不敢说出实话。
张皇后的狠辣她到现在还记在心里,那种拿别人当蝼蚁恨不得一脚碾死的高傲姿态,与眼前的老太太如出一辙。
余嫣摸不透张老太太为何针对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