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下楼吃早饭时,我又特意观察了一下谢离。行走之间,居然已经看不出异样,我也确实佩服他的忍耐力。
只有落座的一瞬,男生略皱了皱眉头。只是须臾,转瞬便看不出。他睡得像是不错,白皙的脸蛋看着还挺精神饱满。
我看着他慢慢吃掉盘子里的煎蛋。衬衫是白色的,口袋里露出纯金的纤细笔夹。
“喏,多吃点。” 我给谢离夹了一片培根。
谢离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胸前的钢笔,立刻低下脑袋,耳朵红红的。
妈妈很喜欢他,爸爸也是。昨天晚上人太多,谢离这时候才找到机会把礼物送给他们。爸妈挺惊喜,笑开了花。妈妈居然当场把胸针戴在衣服上。
说实话,我有些吃惊爸妈居然这么喜欢他。不过,毕竟也不是件坏事。
晚上爸妈两边的亲戚来了个全。这些年,确实也都走动着,但是多少令人心烦,因为总少不了谄谀的奉承,以及其他颇有事业亲戚的应酬。春晚放着,然而没什么人看。大家面上都是笑盈盈的,实际上背地里各有各的肮脏。
酒空了无数,居然有人想让谢离喝酒。我替他喝了十之七八,爸妈也拦了半天。不过情面上到底喝了两杯。
晚饭后,聊天的聊天,也有牌局,以及无数的祝福电话。家里小孩子不少,居然是谢离管得住他们。他不说话也不笑时总有淡淡漠然,小孩子自己就怕了。
人都走完,已经凌晨两点半。这一片是别墅区,不远处山坡下那家院子里在做烟花秀,爆炸声透过玻璃传过来。
不过毕竟是南方的冬夜,并没有北方烟花炸开时,透过冰冷玻璃的寒凉。
谢离在电梯上还好,下电梯时大概觉得没了旁人,两条腿都发软,居然顺着劲儿自然而然地歪到了我身上。我摸摸他的脸,烫乎乎的。
他酒量居然这么差。我想起当年竟然丝毫没看出来,那些时候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隐忍,练出那样好的酒量?
不过,过去的到底已经过去了。
我半扶半抱着谢离进了他的房间,弄着他洗了漱换上睡衣窝在被子里。谢离迷迷糊糊地曳斜着眼睛看我,眼里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恍惚迷离:“容容……”
我给他掖了掖衣服,谢离居然就抓住我的手,往他下身带:“容容,摸摸。”
我被他弄得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差点笑出来,手探到他衣服里轻轻逗弄着他的下面:“这样摸?”
谢离舒服地嗯叹了一声,人直往我怀里凑。
我一停手,他便像个小孩子似的急切地看着我,委屈得不行:“别停、别停……”
是真醉了。我没忍心在他醉了的时候欺负他,掀开点被子,把男生的睡裤拉到膝盖,慢慢加力握着他滑动。谢离喘息得越来越急促,脸颊通红,仰着脸射出来。
我给他擦净穿好衣服。谢离一直抱着我的腰不放,哄了半天才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又是无数电话。谢离一上午收了不少红包,摞起来厚厚一叠,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他。连王妈也凭借几顿饭的功夫弄清了谢离到底喜欢吃什么,饭桌上专门会准备他爱吃的菜。
我看得出谢离很珍惜这种氛围。这大概是他在自己家中从头到尾不曾享受过的关心爱护。因为缺失,所以一旦得到便小心翼翼,有种不敢置信的脆弱。
大年初四坐上回z市的飞机时,我都能感觉到谢离有些茫然的失落。
“喜欢我家吗?”
谢离安静地坐在飞机上,慢慢点了点头。须臾,忽然抬起眼睛看着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容容,谢家对你而言,重要吗?”
我有点诧异他为什么问起这个,“没有那么重要。怎么了?”
也许第一世是重要的。但是,如今对我而言,有雄厚的资本,又知道关键的风口,金钱因此成为最唾手可得的东西。我这一次找到谢家,只是为了得到他。只是为了报复他。
只是这些话,我并不打算真的告诉谢离。
他听到我的答复,像是轻松了一点,忽然闭上眼睛,唇轻轻动了动:“容容,其实我不是谢廷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男生的手紧紧攥着,身体有一点颤抖:“……我是谢恩的孩子。”
他没有哭。可是,一瞬之间我觉得谢离脆弱得像是要一触即碎。他仰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轻声道:“好脏。”
“怎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真的很恨他们。他们好脏,我也……好脏。”
我知道谢离的妈妈在他十岁时当着他的面跳楼自杀。现在知道了这些,我多少更理解其中的缘由。
被谢廷强暴,被迫妥协成为他的情人,接着是谢廷的父亲,然后诞下了孩子。怪不得她怨恨作为一个孩子的谢离。
她爱自己的孩子,却也恨他,作为罪恶的血证。
我忽然觉得心软成一片,却含着阵阵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