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99号套房的电梯里,楚怀橘一身黑色的丝质西装,棕褐色的卷发干练的扎成马尾,手里拎着大号的黑色Birkin。
电梯门打开,她不禁被眼前处处透着华丽的欧式宫廷装修风格搞得一愣,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沈鸣谦的专属包厢,他之前明明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风格。
不过,与她无关,她略微整理了下衣服便大步走了进去。
沈鸣谦正站在落地窗前,酒店毗邻大海,每一个总统套房都可以看到一百八十度全线海景。不过此时是夜晚,窗外黑色布满乌云的天空和天空下蓝黑色的海面融为一体,被云朵遮蔽显得暗淡无光的月亮与岸边的灯火通明形成了鲜明对比。
耳边传来女人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板的“哒哒”声,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玻璃上。
嘴角微挑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然后转过身对着沙发的位置温和地冲楚怀橘伸出手,“请坐吧,楚总。”
楚怀橘又迈了两步正准备在沙发坐下时才发现,自己若是再往前走就会踩上花纹复杂繁琐的地毯。她顿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鸣谦,“沈先生,实在抱歉。我一时心急,忘了换鞋。”
她心里懊恼不已,暗骂自己紧张过头竟然犯这种错误,以至于现在进退两难。
沈鸣谦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楚总,以你我的交情真犯不着这么生分。先坐吧。”说完他走到一边的吧台扭头问她,“想喝点什么?”
“冰水就好。”楚怀橘回味着他刚才的话,想着上一次自己单方面发火后两人的不欢而散。时隔数月没有什么联系与交集,再见可不就是会生疏紧张吗。
“猜到你要喝冰水,昨日特地让人添的。”他从冰箱里拿了瓶未开封的气泡水,正是楚怀橘常喝的那款。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杯一起放到了茶几上。
楚怀橘此时还是站在地毯旁边,眼里有着些许无措,看起来竟有几分呆萌。沈鸣谦觉得她这难得一见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十分可爱,也不愿为难她,亲自去拿了拖鞋递到她脚边。“换上吧。”
他很自然地蹲在地上,握着她的脚踝将高跟鞋脱下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拖鞋,而后又按住她想要拿起鞋的手,亲自将那双红底的黑色高跟鞋拎起放到鞋柜。
他态度温和,但不容拒绝。
楚怀橘如今已同样是商海中手执棋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年的博弈者。可当她面对沈鸣谦,明明对方今天已经表现的足够好说话,但一举一动还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如芒在背、精神紧绷…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心虚的原因,毕竟上次是她借机发火泄愤,对方丝毫没惯着她,把她晾了几个月。
今天是来谈正事的,但这样的状态明显对她非常不利。她深吸了口气,强压着紧张在沙发上坐好,脸上调整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表情。
等她坐下以后,沈鸣谦也在离她较近的左侧沙发椅上也坐了下来,双腿交叠、一派轻松的模样。
“沈先生,您知道的,我这次找您是希望详细谈谈关于股权融资的事情。”
“怀橘,我觉得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这里也没有外人,叫我鸣谦就好。”
刚酝酿好的情绪又被打断,她不禁在心里咬牙切齿,明明是你先装模装样叫我楚总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现在却怪我叫你先生。
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道:“既然是谈公事我觉得还是正式一点吧,您说呢,沈先生?”
这一次沈鸣谦没有再跟她纠结称呼的问题,收敛神色直入正题:“我记得之前热点通还有远洋投资银行都有跟你接触过,你一直比较抗拒,不希望其他人插手自己集团内部的事务。现在才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吗?”
“沈先生应该清楚,我们公司这两年来发展迅速,背后却无任何一家强势的资本入驻。”
“这本来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我们相较于其他同行来说出发的早,吃到的红利多。然而网红电商这个领域在成为经济发展新引擎后便也成为了国内国外各大资本争夺地盘的战场。”
“您也知道,当时至少有几十家大大小小的投资机构找上我。我并不是只单单拒绝了恒星下面的公司,而是在与合伙人讨论过后选择了独自发展,保证我们初创团队对集团的把控。”
“我的举动似乎引起了各大财团的不满,国外的那些手伸不了这么长所以还好,但是国内的这些人确实挺恨我不死,这一年不断培养和扶持能与我们公司对垒的企业以及个人。”
“如果大家公平竞争倒也没什么,可是大资本把控国内公共社交平台,掌握发声渠道,占据舆论高地。对于我们这样的新兴行业,规则不够明确,很多东西都还在摸索阶段,摸索过程中没有人能够避免出错。”
“这一年我们公司已经被狙击了不下五十次,成功制造的规模型事件有七起。以普世为首的几大财团,仗着自己对舆论极高的把控程度,罔顾事实,一次次诋毁造谣夸大事实企图毁掉我们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