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谦走进病房,整了整西装,坐在保镖刚刚搬来的凳子上,面色不虞地询问面前对他来说还只能称之为男孩的楚冀北:“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楚冀北会半夜十点独自出现在学校后面,还被人打到昏迷。
楚冀北一醒过来就看到沈鸣谦,本来就晕的脑子更晕了,“…额…姐夫?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沈鸣谦手撑在额头,面色严肃,“嗯,所以你的保镖、司机呢?这么晚没人接你吗?”
楚寒天虽然不是人,但对楚冀北这个目前唯一的儿子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一直把他当作继承人在培养,既如此生活上就更不会亏待他,该配的司机、保镖不可能不配。
少年额头上缠着纱布,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我今天有事,然后就跟司机说不用来接,我自己回去。结果被人抓住机会偷袭了。”
“对方是奔着打死你去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人已经昏迷了还不停手,怕是想玩一出过失杀人。
楚冀北点头,眼里浮现出几分戾气,“应该是那个女人找来的,父亲最近透露出高中一毕业就送我出国,一边读书一边接手部分M国分公司事务的打算,她就沉不住气了。”
楚冀北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楚寒天的二婚妻子刘蓓,最近刚刚怀孕,肚子里也是个男孩。她一直视楚冀北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点除掉他。
沈鸣谦了然地点点头,主动问:“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吗?”
楚冀北有些犹豫,他和楚怀橘关系尴尬,沈鸣谦又是楚怀橘对象,“嗯…这样会不会不好,我姐那边…”
“你姐已经知道了,她也要我去查清楚事情原委。”沈鸣谦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背着楚怀橘跟楚冀北接触。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想挠头,结果碰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那麻烦姐夫了。”
说到底也还是个十七岁还未真正进入社会的孩子,顶多比正常家庭出身的同龄人心智成熟些,但能力、人脉、资源跟沈鸣谦这种老油条肯定是没法比。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不会推拒沈鸣谦和楚怀橘的好意。
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谁都不想做私生子。楚冀北知道自己对于楚怀橘意味着什么,所以从不会没眼色地往对方跟前靠,但不管楚怀橘怎么看他,在他心里都是尊敬这个姐姐的。尤其楚怀橘靠自己闯出一份事业,更是让他佩服。
明天还要飞去锦川,沈鸣谦不可能一直留在医院陪着楚冀北。他把助理的手机号给了男孩,让他有事随时跟助理联系,然后就回家了。
楚怀橘知道楚冀北被打后心情就不太好,一直坐在客厅等沈鸣谦。沈鸣谦一回来她就迎上去,问他身边的助理,“怎么回事啊?谁打的楚冀北?查出来没有?”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助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眼自家老板,沈鸣谦对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跟她说。”
“是。”
“楚冀北说是刘蓓找人做的,我这边估计要明天出结果,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沈鸣谦将外套脱下随意放在沙发上。
听见刘蓓这两个字楚怀橘就恶心,“一天到晚汲汲营营,我倒想看看她最后能得到什么。查,查清楚直接报警。”
沈鸣谦忙了一天属实累了,他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捏捏鼻梁,“报警没用,别管对方主观意图是什么,楚冀北都只是轻伤,抓到也就是拘留几天的事。”
“那就查出来把资料给楚寒天,让他看看自己娶了个什么样的毒妇回家。”不管怎么样,楚怀橘都不想放过刘蓓。
沈鸣谦点头说“好”,这点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两人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差不多和阮梦茵一个时间到锦川。
楚怀橘走到沈鸣谦背后给他捏了捏肩膀,“今天早点休息,对了,明天见到我妈你可别说漏嘴了。”阮梦茵对任何与楚寒天有关的人和事都厌恶得不行,楚怀橘总有种帮了楚冀北就是背叛阮梦茵的感觉。
沈鸣谦笑,“我跟她说这些事干嘛?你自己注意点别说出来了就行。”
…… ……
第二天,楚怀橘和沈鸣谦比阮梦茵先一步到了阮宅。
阮辉知道两人过来特地没有去公司。
两人进门,穿过庭院来到正厅,保姆上前将他们带的礼品接过去放好。
“爷爷。”楚怀橘笑眯眯地跟老爷子打招呼。
阮辉好久没见这个外孙女,心里还是想的,见两人手牵着手进来,激动地从沙发上起身,开口却是一句抱怨,“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
阮家这些人整天勾心斗角,作为家主的阮辉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人活着,从来都是难得糊涂。他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不计较的时候就不去计较,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虽然他可以宽容家族里每个人的心思算计,但难免对楚怀橘母女这种对他没有欲求的晚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