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沈星延每次过生日过节不知道送什么的时候,就会为了方便,随随便便挑一只新出的口红。到现在程意在家里的梳妆柜上,口红架子,摆了满满的几排。
程意穿着件荷叶边的白色一字领,底下是简单清爽的浅蓝色牛仔裙。她穿着雏菊凉拖——但总被沈星延认为是野菊花凉拖,藏在凉拖里细致白嫩的双脚,右脚踢了踢桌下的沈星延。
“给我吧。”她说。
“好歹是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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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在回家后联系上了王晴。
人姑娘的头像是她最新的自拍照,在国外潇潇洒洒。程意刚给超过一年没说话的她发去信息,王晴准时准点立刻有了回复:【用上了?】“…没,”程意直说,“打算当珍藏。”
王晴笑着说:“还真打算恨我一辈子啊?”
几年前两人同宿舍的时候,王晴散布她用不正当手段抢她男朋友的事——这事在学校里闹了很久,当时程意去食堂,去舞蹈室,几乎都是低着头的。
她替王晴兜了一年,在沈星延的一届校运会上,好不容易爆发。又被沈星延止住——用的是王晴她爸是校领导的借口。
程意不想被穿小鞋,从那以后,她和王晴的关系和睦了很多。
一直到王晴一年前出国,去了国外的舞蹈学院。她和她的关系都是不咸不淡,也就保持个陌生人前舍友的关系。
赵铃和她闹乌龙那件事,后来有了结果。
其实也就是王晴自己粗心,把口红掉落到了夹角缝隙。当时宿舍里只剩赵铃一个人,王晴顿时把所有的矛,都指向了赵铃。
王晴这人,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好人。程意觉得,如果她不改改她这唯我独尊的性子,以后到了真正的社会上,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苦头。
想到这里,程意给王晴发:【恨你有什么用?我才没那闲工夫。】自己的事都顾不及了。
王晴再笑说:【那我俩算是扯清了?】
“行,”程意说,“就像你和赵铃那样。”
王晴和赵铃之间的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在真相水落石出后,王晴出国前,给赵铃送上了一支新的口红。王晴向赵铃道的歉很迅速,很实诚。偏偏轮到程意,隔了足有一年。
不能释怀不能扯清的人,好像是她。
程意身上试穿着白色的婚纱,旋开王晴向她赔礼道歉的那支口红。镜中的女生明媚又娴静,鹅蛋脸,偏下巴尖又翘。
她的脸上上了薄薄的一层妆,肤色白里透红。戴了小直径美瞳的缘故,整个眼神都看着很有神采。
程意把张扬艳丽的桃红色,仔细均匀的涂到自己唇上。沈星延洗完澡,穿着浴袍从身后抱住她,他念叨:“怎么还用她给你的东西啊?”
“我释怀了。”
“哦?”
程意说:“你别小肚鸡肠。”
沈星延笑着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长记性。”
程意:“你不懂女生之间。”
沈星延嗤笑:“还教训我呢。”
程意:“不行?”
沈星延亲昵蹭着她的脖子:“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程意:“你别弄乱我婚纱!”
沈星延笑着把她抱到床上,右手边擦着自己头上湿发。左手托腮,学着她的模样,“你别弄乱我婚纱。”
“意宝,”沈星延言简意赅的说,“是不是忘了婚纱,是谁给你买的了?”
“……”程意翻白眼,“那我现在脱行不行?”
“行,”少年把毛巾一甩,“那你脱。”
“沈星延!”
自从沈星延恢复训练后,程意极少吼过他的名字。第一回,咆哮的功力重新恢复到她的身上。
程意的脸蛋涨红成小苹果,话语断断续续,“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噢,”少年笑得又轻又慢,“那你现在是见到了。”
他把她推倒在床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她。脸蛋和她交错开,却又相贴在一起。
沈星延说:“我希望你长点记性。”
程意安静的眨了几下眼。
沈星延说:“以后出社会,你还要遇到很多像王晴这样的人呢。每个都释怀,你释怀得过来吗你?”
程意哭笑不得:“沈星延。”
“哎,”少年乖巧应声,“还有,你每个都释怀,偏偏就对我,时不时提一下,你是真不把你老公——”
沈星延慢悠悠说:“当人啊?”
程意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人。”
沈星延在她嘴巴上嘬了下:“婚纱真好看。”
避开话题的意图很明显,他被戳到了心肺里——程意批判的话,实在是太对了。
沈星延一边“不是人”,一边困到了极点似的闭着眼睛说话:“过两天回清河吧。”
程意跟着闭眼嘟囔:“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