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昌和夫妇在送走了沈涛后,心中郁气实在平息不下来。
卫昌和在书房中指着一副花鸟画当作沈涛本人足足骂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卫昌和的继室汪渐荷坐在一旁脸色阴沉,看着卫昌和骂完了,语气冷酷地对卫昌和说:“今日之事能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为了永绝后患,我们要不要把......”
“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儿子,他现在身体已然衰败,活不了多少年了,以后不要让他出门就好,再说了你是不是忘记了通州南宫氏的警告。”
“你们当初默许我动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汪渐荷冷笑,这么多年她早就看清了这个男人虚伪自私自利的面目,多年的爱慕之心早已消失殆尽。
“毒妇,那是我没来得及阻止,不然我能让你干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来。”卫昌和恼羞成怒,甩袖出去了。
汪渐荷对卫昌和的指责并不在意,汪卫两家早已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要她娘家不倒,卫昌和还奈何不了她。
南宫氏,当初舍弃南宫佳母女,对她下手要除去卫安怀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现在又装什么好心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不成。
汪渐荷手一用力,掐烂了放置在桌子上花瓶里的花。
另一边,卫安怀红着脸跑回了柳新院,回到院子后,他看见小厮诧异又失神地看着他。
他不会想到此刻脸色通红,与往日面无表情不一样的他对于别人的杀伤力有多强。
“你继续晒书。”卫安怀平复了一下呼吸。
自家大公子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冰冷语调一出来,小厮马上回神了,赶忙低下头,暗骂自己不中用,看个男人都能看出神来,不过大公子刚才的样子真好看啊。
“是,大公子。”
卫安怀回了自己的房间,回房之后看见信还被自己死死的拽在手中,顿时如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立即把信烧了。
这时候他捂了捂心口,才终于觉得好受了些许,脖子脸上感觉不再发烫了。
卫安怀简直不想再回想那信上的不堪入目之语。
卫昌和到的时候,便是看见卫安怀坐在凳子在发呆,旁边桌子上的香炉青烟未散,彷佛刚烧了什么东西。
“父亲。”卫安怀起身请安。
“安怀,你我父子何必如此多礼。”卫昌和一脸慈爱。
“父亲,礼不可费。”
“你呀!我来是想想问问你和那沈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沈家上门提亲了?”卫昌和眼带探究之色。
“父亲,我也不知道,最近我只出了一次门,就是母亲祭日那次。”
卫安怀一脸困惑。
卫安怀知道他多疑,他一定会查,左右他身边的小厮他已经控制住了,唐礼他也交代好了。从他这里是绝对查不出什么的,那天在桃林里没人,他完全可以说他从头到尾都没见过沈云之,至于空寂大师,他不敢去拿这件事去打扰他,出家人,出红尘,哪能再为俗世所扰。
他如果被坐实和沈云之有牵扯,卫昌和为了向陛下表衷心一定会再次舍弃他。
“应该是那天出了什么纰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还有那信里写了什么?你反应那么大。”卫昌和信了这个说法,自从沈云之回京,卫安怀才出了两次门,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没机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勾搭成功。
而且自从那次高烧之后,卫安怀整个人就变得木讷了起来,考校他功课反应变慢,内容也没有以前那么出彩了,太医说他可能是被发烧影响的,他应该没有骗他,这事一查就知道。
卫安怀一听到那封信,脸皮抽动了一下,胸膛起伏,但还是对卫昌和说:“是些污言秽语,我实在说不出口,孩儿受不了刚把信烧了。”卫安怀示意卫昌和看桌子上的香炉。
卫昌和看见卫安怀一脸愤恨,咬牙切齿,心中明白了,他这儿子因为身体原因不通人事,他性格又清正,接受不了那些东西也说得过去。
卫昌和又嘱咐了他好好养生,尽量别出门了,免得被什么邪气冲撞了。
卫安怀心中冷笑,变相囚禁,说得真好听,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应下了。
卫昌和出了柳新院,便叫人去查查那日在云光寺发生了什么。
一直盯着卫府的影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卫公子会撒谎,但出于主子保护监视的命令,影子将这件事遮掩了过去。
沈涛回府后,看见女儿一脸镇定地喝茶,连他把礼物和大雁拿回来了都没什么反应。
沈涛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之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婚事不能成?”
“爹爹息怒,这桩婚事别说卫大人不赞同,就连皇上也不可能答应,一旦卫家答应,依咱们这位皇上的秉性,卫家离抄家破族之日就不远了,这点我们能想到,卫家自然也想得到。”
“那你明知道我会无功而返,为什么还要我去?”沈涛脸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