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女仆

    底波拉今年十五岁。

    家族经历灾难之后，她成为了家族实际上的掌权人。她的哥哥康拉德因为腿部的残疾需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因此她现在的头衔是珀西家族领主代理。

    作为十五岁的女孩子来说，她有着过分高挑的身材。或许是因为营养都用在长骨头上了，她瘦得有点过分，锁骨的突起让人联想到没有羽毛的鸟类的翅膀。

    底波拉不喜欢自己这样瘦，但她实在没空把自己养胖。那些丰满的贵族小姐们从早到晚只需要考虑去逛哪个花园或者是请谁喝下午茶，最多在挑选衣物和妆容造型上需要多花点心力。

    她每天需要做很多事情。

    以残忍的手段清理过叛徒之后，能用的仆人变得非常少，能够信任的家臣也寥寥可数。

    珀西家族的子嗣也不兴旺，底波拉的父亲只有一个远嫁到阿勒蒙王国的妹妹。对外他们是亲兄妹，实际上她的姑母是私生女，会被养在家里都是个奇迹，和她父亲的关系并不好。

    康拉德会帮底波拉看大部分的文件，但他行动不便，所有需要走出宅邸的事情，都需要底波拉来做。

    康拉德对底波拉有着很深的歉疚情绪。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妹妹却被家族的事务与内心的仇恨磨成了面容冷硬、身形瘦削的模样。

    临近秋收的时节，领地上的各种税赋也即将要到征收的时候。

    这是每个财政年度的大事情。作为领主，这对兄妹需要把各个地方交上来的预算仔细看一遍，随后与各地的小领主沟通，确保这些预算是没问题的，再根据最终的结果，和家臣讨论制作整个珀西家族领地的财年预算。

    而上一个年度的税收情况，对于上一年度的财政核算来说，至关重要。

    康拉德和底波拉一起坐在会客厅里，阅览领地西部交上来的预算。

    哥哥，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底波拉在康拉德的肩膀上拍了拍。

    二十岁的康拉德有着珀西家族标志性的浅金色头发和深蓝色的眼睛。他英俊的面容没有收到腿伤一丝一毫的影响。很多时候，底波拉只要没看到轮椅，就会有一种哥哥依然能够和她对练剑术的错觉。

    康拉德看上去有些疲惫。

    他看了一眼时钟。

    已经这个时候了。下午四点。他们从下午一点开始就在这里坐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一动不动，确实该累了。

    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

    小姐，安德鲁斯家的三公子来访。

    底波拉眼里因关切兄长而温暖起来的神色瞬间冻结。

    这烦人的狗。她咒骂道。

    康拉德拍拍她的手：既然是狗，赶走便是。

    没有指责她的言语粗鲁。

    底波拉在兄长的脸上留下一吻。

    快些休息，哥哥。

    嗯，我在这里等你。康拉德抚摸她的脸颊说道。

    守在门口的女仆格蕾丝看着这对举止过于亲密而不自觉的兄妹，神色晦暗。

    因为人手不足又无法信任新人，底波拉已经自己负责自己的日常起居一年多了。

    原先的女仆中，能接触到这对兄妹的人里，只留下了格蕾丝。

    底波拉当然是把她拨给行动不便的兄长了。

    康拉德还有一个男仆，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乳母的孩子，叫杰德。

    自从家里出事之后，杰德就成为了新的管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康拉德的日常起居就交给了格蕾丝。

    格蕾丝不觉得自己是个挑剔的仆人。

    但她实在也有些难以忍受康拉德对女人的洁癖。

    她几乎怀疑康拉德是不是厌女但似乎又不是。

    他不讨厌自己的妹妹，甚至有些过于喜爱她了。

    从小他就不让大多数同龄的男生接近小姐。

    珀西家族的人都非常好看，底波拉的父亲约西亚就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想要爬他床的人不计其数也包括格蕾丝在内。

    但她从未付诸于行动。

    因为先夫人，底波拉和康拉德的母亲，塞西莉亚，是个独占欲极强的女子。

    她平时温柔如水。有一次，一个叫茜茜的女仆在给约西亚换衣服的时候，故意在约西亚裸露的胸膛上挑逗了一把。

    不知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塞西莉亚拿着剑，亲手砍断了那个女仆的双手。

    那女仆后来死在了马厩里。

    约西亚似乎没有因为这个对他的夫人心怀芥蒂，反而好像更加如胶似漆了一般。

    格蕾丝因此打消了爬床的念头。

    然而这也就导致了她错过了婚配的最好年龄。

    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在一般的村庄里，像她这样大的女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而她还是个处女。

    格蕾丝摸向自己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