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大概是要用来做展厅,进门便是一个圆形大厅,围绕着大厅,是一层层环形的走廊和楼梯。这里安静得不像话,盛时尽量放轻脚步,但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这不科学,如果陈潇和张东潮真得被关在这里,怎么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呢?
但既然进来了,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径直跑上3楼,来到唯一一个锁起来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陈潇?”
屋里的低语停了一下,盛时又敲;“张东潮?”
很快有人趴到门口,“卫记?”
“我来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出不去的,你赶快出去报警,他们这儿有人看守,你怎么进来的?赶紧走。”
“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别怕,我来想办法。”盛时在门外上上下下地摸索,门是铁门,上了锁,砸是砸不开的,“谁把你们带到这儿来的?”
“不知道,我们一开始去了东湾,后来莫名其妙又来了几个人把我俩带上车,送到这里。”
这并不是一个多严密的屋子,靠走廊一端,一人多高处有窄窄的玻璃窗。盛时咬咬嘴唇:“给我描述一下房间里都有什么?”
“啥都没有,就俩椅子。”张东潮说,“没用的,我俩尝试用凳子砸窗,砸不烂,另一侧窗户上有铁栅栏,卫记,你赶紧出去,别被他们发现。”
“已经来不及了。”盛时冷静道。“走廊这边防爆玻璃是吧?陈潇?”
“哎……在呢。”陈潇声音有点颤抖。
“我之前见你手上戴过个戒指,真钻吧?”
“应该是的……李泰然送我的。”
“拿钻戒玻璃,用力砸。”盛时在门外指挥,“敲走廊这边的。站椅子上敲,你别怕,有人过来我挡着。”
“有……有用吗?”陈潇哆哆嗦嗦地站在椅子上,从盛时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戴着钻戒的细弱的女人的手伸上来,拼命敲打着玻璃。
“你这样不行,戒指摘下来,夹在拳头中间,用力砸。”
陈潇还是不得法。
“我来。”张东潮让陈潇下去,自己拿起戒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握拳死命地向玻璃砸去。
一拳,两拳,指关节上很快血痕累累。
“砸不动就划,只要能把玻璃弄出裂纹就行。”
张东潮又划又砸的,使了半天劲,弄出的动静不小,却只在玻璃上弄出几道浅浅的痕迹来。盛时一边看着他砸,一边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周围,这场景着实诡异,这鬼屋一样的建筑物里好像只有他们三个人,张东潮弄出这么大声响,居然没引来他们所说的“看守”。
“够了,我试试,往后站。”阳光照在玻璃上,照出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以及钻石划出来的痕迹。张东潮拉着陈潇退到一边,盛时后退几步助跑,到窗下以灌篮的姿势起跳,挥棍砸在玻璃上。
一次,两次,在不知几次起跳,用棒球棍猛砸玻璃之后,玻璃终于哗啦一声碎裂开去。
“爬出来!”
张东潮把陈潇抱起来,托举到窗口,陈潇瘦,顺利地钻过窄窗,闭着眼往下跳,盛时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然后张东潮自己站在椅子上一撑,翻身上了窗。
他比陈潇身材高大,钻小窗户更不容易,手臂和脸被窗沿的玻璃茬划出深深浅浅的伤口。他比盛时也高大许多,盛时接不住他,只能让他直接往下跳。张东潮咬牙一跳,重重落地,“嘶”地痛呼一声。
“你怎么样?”盛时冲过去扶他,“还能走吗?”
“没事……能。”张东潮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他就是崴了一下。“所以,是欢达建设的人绑架我们对吗?你报警了吗?”
张东潮是地道的北方人,被人挟持后,一上车就让蒙了眼,他又听不懂南方话,只能抓瞎。但他猜了个七七八八——先到东湾,刚见到吓得魂不守舍的陈潇,俩人还没对上信息,突然另一拨人冲进来抢人,又把他俩带上车,一路颠簸送到这里。
“不是。是林凯龙。”盛时简短地回答,“现在说不清楚,先走,我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他扶着张东潮,甫一转身,只见身边消防通道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走?去哪里?”
第87章
雨声滂沱,盛时浑身都僵硬了,一寸一寸地回头,消防通道里,施清远带着人堵在门口,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另一处楼梯处也上来五六个人。
这场架不用打就输赢分明,一个女人,一个崴脚的张东潮。盛时把两人往身后拢了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棒球棍。
“哦?你这是打算跟我使家伙了。小山,你长脾气了。”施清远看在眼里,居然开了个玩笑。
“去大厅吧,这里怪挤的。”施清远淡淡吩咐道,马上几个人挤过来,押着他们三个来到一楼空旷的大厅。
这情况诡异极了,没人夺他的棒球棍,也没人说话,就这么围着他们三个。施清远突然吩咐把这栋建筑的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