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就代替我吧。”
林向晚抹了抹眼泪,将小木箱的表面擦得锃亮。然后,回了家,将小木箱埋到了后院。
晚上,林向晚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吹着风,喝着酒,看着远处不断绽放烟火的天空,竟然笑了。
新的一年已经到了,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始。
突然,手机响了,林向晚把它放在耳边。
“向晚,你在干什么?”
是郑呈的声音。
林向晚换了新手机,好多朋友都联系不上她了,但郑呈可以。
林向晚知道原因。
“我没事。”林向晚拍着额头说:“那个,齐氏集团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郑呈没说话。
“不方便说吗?那算了吧。”林向晚抽了抽嘴角。
“向晚,这件事……”
“我知道了。”林向晚又仰头喝了一口酒,“郑呈,你有时间吗?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好,我听着呢。”
“我大学是在普庆上的,我有一个室友,后来出事了。这不是她的错,她是受害者啊,可是,她受到了诋毁、侮辱、谩骂,所有人都嘲讽她,无论是明着,还是暗地里。最后,她跳楼自杀了,那年,她才十九岁……”
郑呈默默听着。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错。可是,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她只是一个人艰难地在黑暗里抗争。我知道,我没帮上她,我做得不够,我没有拯救她,我看着她,她,跳得那么坚定和果断,一定是彻底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郑呈安慰了她两句。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齐梓墨,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她……”
郑呈的眉心跳了两下。
“郑呈,我要离开北华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郑呈忙问:“你打算去哪儿?”
“去外面,随便什么地方都好……”
郑呈叹了一口气:“好,那我陪你去……”
林向晚笑了:“不用,我不需要人陪,我只想一个人,一个人,挺好。”
挂了电话,林向晚控了控已经空了的酒瓶,自言自语道:“这酒怎么喝不醉呢?”
临走,齐梓墨告诉她,想喝酒了不用去外面买,酒柜里面都是。
可她不知道,齐梓墨早就将酒给她换成了没有度数的饮料,只是喝起来有一些辣辣的感觉。
初三,林向晚订了两束花,去看两个孤独的女孩。
每年,齐梓墨都会在这一天来看妹妹,给她摆一束花,说说家里的变化,然后,还有那一句永远不会变的话——“我会给你报仇的”。
今年的今天,他不会来了。
林向晚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着。她很想说家里的变化,她和齐梓墨离婚了,不是因为感情淡了,而是败给了现实;齐氏集团也出事了,齐梓墨又回到了那个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可她说不出口,她想说一些开心的事情,可是她想不到。
最后,林向晚摸了摸冰冷的石碑:“也许,明年,我来不了了,如果来了,那就是跟你哥哥一起……”
然后,林向晚去了机场。
朱萌萌的墓前,站着一个男人。
“是你。”林向晚走近,将花摆好。
男人扭过头,看了她好久,然后点了点头。
“你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今天来了?”林向晚看着他。
钟杰苦笑了一下,抬手,将手上的戒指露了出来:“我要结婚了。”
“你什么意思?”林向晚皱了皱眉。
钟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一直浑浑噩噩地生活。我知道当初,我做得不好,我很后悔。我一直想来看看她的,但我却没有勇气。现在,我要结婚了,所以算是来跟她告个别,也算是跟过去的自己告个别。我不求她能原谅我,只求……”
林向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是释然了,解脱了,可她呢?从你提出跟她分手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钟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鞠了一躬,然后退了出去。
忽然来了一阵风,吹散了覆在朱萌萌坟头的那层薄雪。
人活着,想要为过去犯下的错误赎罪,但很可惜,死人看不到活人的世界。
所以,那些忏悔的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让自己听得麻木了,也就释然和解脱了。
一桩悲剧的发生,它最大的意义就是阻止另一桩类似悲剧的开始。
林向晚想着,突然就笑了。
齐梓墨将财产都留给了她,他就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无论是存款,还是不动产、股份,都足够林向晚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这都不是林向晚真正想要的。
将一切都打理好了,林向晚向校长递交了辞呈。
初七,林向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