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想不通。”
她说着有些疑惑的皱起眉:“以我对冉布的了解,他这个人向来无利不起早,他折腾这些事,就只为了让舆论攻击我?他知道我不会在乎这些;若是说他是想让阿爹觉得如鲠在喉,过不痛快,那还有无数种更简单的方法,不至于大费周章把他们搞过来送到我们手上。”
嬴弋顺着她的思路接道:“所以你才说他们说的话都不能信,你觉得冉布另有目的,他也在钓你。”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希望通过这两个人传达给你一些信息,他希望你去询问他们,而这两个人知道的,会告诉你的,是个坑?”
他分析道这里不解道:“林初晓怎么就是个坑了?”
“我们现在掌握的消息还不够多,肯定还缺少关键的一环,这一环,或许就落在了那只小尾巴身上。”
嬴弋挑眉:“你是说……”
冉映点头:“嗯,你不是还问起我阿爹吗?他们就是去干这个了。我留下来作饵,掩护阿爹与哥哥隐入幕后去顺藤摸瓜——谁都想当钓手,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怪不得那平日里恨不得粘在冉映身上的二人不在。
他沉吟道:“所以现在要——拖。”
“要让冉布觉得,你在如他所愿的拷问这二人,给你哥和你爹争取时间,那便不能只这么干坐着。”
冉映晃晃手机:“放心吧,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们去查林初晓装装样子。”
二人相对而坐,半晌嬴弋突然叹道:“太不可思议了,冉布那玩意什么怪物。怎么死不了。”
冉映道:“听阿爹说,冉布的母亲,是一只堕魔的凤凰,冉布虽然血统不纯,但也算是得了一丝凰火,虽不能让他整个人涅槃,但修复一个元神还是可以的。”
“阿爹剑意主毁灭杀伐,可断因果,当年斩杀冉布时为了给我报仇,如法制炮毁了他的嗓子,容貌,这剑意只要沾上就洗不掉,就算涅槃也会带着,再加之他存心隐瞒,这便是当初我未认出他的原因。”
嬴弋道:“管他什么凤凰后裔不凤凰后裔,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在这里,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冉映轻笑一声:“没错,这里没有无妄海,也没有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不怕他。”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后半句明显语调高了几分。
嬴弋道:“嗯,你不要怕,我在。”
他在冉映的目光下憋了个满脸通红:“嗯……我是说我,你哥哥和你阿爹,我们都在。”
*
二人无聊的斗地主都打了两圈,期间养父还迷迷瞪瞪醒过一回,又叫冉映给他续了个费,左左右右等了半晌,冉放的消息才传过来。
冉映竖起手机,点开了冉放的视频请求。
他是在他们的家族小群中打的视频电话,同时进来的还有冉幕。
二人看见嬴弋先是愣了一下,又瞧冉映毫不避讳的模样,心里大概就猜到自家小妹怕是将事情全告诉他了。
也是,该告诉他。
冉布屠了他全族,他又是在冉布的三次死亡经历里插了两足的人。
冉放左右观望了一下,确认周边没人之后才道:“小妹,我查到啦,去找那对夫妻的人名叫黄永,是任氏集团的职员——任氏集团,就是上次同你提过的任子安。”
冉映眉头一挑:“就是那位近几年变化最大的?”
“对,”冉放道,“后来我们的人在盯着他,并没有发现其余的破绽,唯有一点,近几日林初晓总是去找他,刚刚又去了一次,待了近半个小时,出门时手里似乎是拿着什么文件。”
嬴弋道:“文件?她去拿什么文件?这事用得到她干?”
他现在大概能搞清楚林初晓的定位,冉布手里的一杆指哪打哪的蠢枪。
冉放道:“对啊,所以我怀疑文件是个幌子,以现有的信息整合来看,假设任子安就是冉布,那林初晓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和他交流,为他办事。”
“不能这么想。”冉映道,“我们首先要知道一点,冉布不知道我们放了眼线在那里,所以起初在我们眼里,这三个人来应该是自己的主意。”
按照冉布的安排,她们会从这夫妻二人嘴里得到林初晓这个名字,而林初晓早在游泳池事件就暴露在她们眼前,她这个人是和冉布直接挂钩的,之所以没动她就是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这一点就足以顺理成章的引起她们的怀疑。
冉放道:“所以在已知条件下,我们会首先会去查林初晓,进而查到她这几日经常去找任子安,这说明什么?”
嬴弋道:“说明,任子安不是他,是他的障眼法。”
冉映道:“对,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这几个人送过来。他是想把我们的目光引导到他准备的替身身上——任子安近些年来明显的改变估计也是出自他手,为的就是东窗事发有个角色可以短暂的混淆我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