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往后拽。简父的动作一滞,他看到了司建的脸,更是大怒,“他妈的,我说你这个白眼狼去哪了,原来是和这个臭婊子联合起来了?!真是跟你妈一模一样,养不熟的废物!”
一束凛然的寒光倏忽穿透了简父的眉心,嗡一声透过他的身躯,深深地插进了后面的墙上。
是一张薄而韧的身份卡。那上面有着浅浅的血迹,却并不是简父的。
莫斯从刚刚司建躲着的位置里走了出来。他的兽化迹象比以往都要严重,鎏金色的竖瞳紧成一道竖线,里面全然是择人而噬的凶光。他与简父擦身而过,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因奋力拦着人而因此受了不少伤的司建,目光上移,盯着简父凝了半响。
身份卡被他从墙上抽了出来。卡插得极深,墙上的痕迹亦只有窄而小的一线,切口极平整,不仔细看,甚至会被误以为只是一道墙缝。
真是该死的可惜。
莫斯细细拭去卡上的血,将它押在指尖细细摩挲。只有这样,卡片上微凉的温度才能勉强抑制住他跟着发疯的冲动。
他的视线转回房内,司建已经快要拦不住了,简父的力气比他要大得多,动怒时就像头发了疯的狗。他挣扎着踹向地上的女人,两手死死地掰着司建锢住他的双手,脸因怒火变得极其的扭曲丑陋,“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别拦着我!再他妈拦着我一会连你也一起打死!”
地上的女人缓慢地、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抖着手,捡起了那把浸满了血的水果刀,一步步朝简父走近,面上竟露出一抹憎极了的笑,“对,就这样,给我拦着他,让他不能动,一动也不能动......做得真好,做得真好......”
这是简母对简四第一次表露出赞扬,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
司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动作已经全是本能在支撑了,真正的灵魂像是陷进了巨大的迷惘。如果松开手,简母就必然会被简父打死,他也很可能一样。如果不松开手......
“噗——!”
“臭婊子我操你——啊——!”
刀捅进了简父的下腹里。
司建的手像被电流击中一般猛然地松开了。但这时他的动作显然已经毫无意义,因为鲜血已经泊泊从简父的腹部涌了出来。
简父哐当一声跌在了地上,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的恐慌与惊惧,狼狈至极地想要逃跑。但简母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她手上的刀极狠,极快,快得司建根本没有任何阻拦的空间,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猛然捅进去......
“噗呲——!”
“噗呲——!”
“噗呲......!”
......司建涩然地动了动嘴唇,说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别捅了,他已经死了。”
死得好。莫斯久违地勾起一点笑。他的指腹沿着身份卡锋利的边缘缓慢摩挲,边缘染着浅浅的一线血迹,鲜血偶尔会向下流淌,淌到司建的头像前时就会被他拭去。
简母的手缓缓地、缓缓地停住了。她的表情慢慢地绽开出痛恨与畅快,“......死了?死得好。他早该去死了,早他妈该死了......你不是也这么觉得吗?”
司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起来异常的混乱,而且痛苦。他茫然中想,好像不应该这样,好像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的错吗?他不该拦着人吗?还是因为他力气太小,做不到一下子把两个人都打晕?
“......你杀了人。”最终,司建只苍白地挤出了这一句话。
“我杀了人?”简母拿着水果刀,轻轻地将它搁在腹部,力道是简四从未见过的温柔,“不,简四,你说错了。不是我杀了人。”
“是我们,杀了人。”
“是你帮着我杀了他的,不是吗?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是你默许我、帮助我、支持我,杀了他的。”
“我们,是一样的啊。”
是这样的吗?原来是这样的吗?竟然是这样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不一样的......”
司建的目光迟滞地停留在地上。那里有两具刚刚死去的尸体,和弥漫整片地面的艳丽的、刺眼的、满目的红。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简母缓慢地,悄无声息地,将那把水果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她的动作如此轻柔,就好像进入身体的并不是一把凶器,而是她的爱人。
她按住了刀柄,温柔地说:“就是这样的。......想一想你的父亲,他说了什么?他说你和我一模一样。其实他错了,你是和他一模一样。你们一样抛弃了我,一样多年没有消息......但你还有机会变得和他不同......”
“......什么?”司建的目光还是无法控制地停留在尸体上。他无法让自己挪开,莫大的罪恶感将他淹没,几乎让他不能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