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脾气倒是一直没变过。”
丁紫机抓着她的手臂,拿小指的指甲挠了挠她的手臂,戏谑说道。
房内只点了几盏灯,幽幽暗暗,除了她和丁紫机却再无一人。
“是我的错,应该背着你处置了他,好不容易吃的东西还吐了出来。”
“国主何必假惺惺,我这样不是正如你意吗?”吕海棠咬牙切齿,抬头与他对视。
丁紫机放开了她,端正地坐在了床榻边,认真说:“那倒也不是,毕竟今后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还不至于这样对你。”
我呸!夫妻一体,你脸可真大!吕海棠心中暗啐。
“我们既是圣上赐婚,又有你叔父在其中搭桥牵线与我共谋,这等天造地设你心中还有什么疑虑吗?”
丁紫机面露疑惑,而后哈哈一笑,说道:“难道你还想着梁梦景那小白脸?十年前他是我手下败将,被我挑断右手经脉留了他一命,没想到能活到现在。若是早知道有今日这么一出,我必定不会让他在你眼前出现了。”
他的语气颇有一丝悔意,摇了摇头叹道。
“不知他有什么好,令你如此念念不忘?他少年时期确实是个好苗子,我也甚为喜欢他,不过年纪大了竟与他那假仁假义的父亲越来越像,满口的仁义道德令人厌恶。”
“他就算假仁假义,也比像你这样不仁不义之人好多了。”吕海棠冷哼。
丁紫机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你等他许久,他可有来救你?”
“我早已与他恩断义绝,他不来救我也是应该的。”
她咬着下唇,死命撑着泛红的眼眶让它不要落泪。
“他难道不是你心中的大英雄吗?你自幼就喜欢他,真能轻易断的干净?”
吕海棠心里咯噔一下,抬眸看了眼面带微笑的丁紫机。对着她时,他向来是态度不错,笑的多。但是他眼中带笑,心中却未必也是如此,他的笑惯是带着冷漠。
五万兵马里到底有多少的武林英雄,她并未从柳惜辰嘴里听说。而且自从进了王宫之后,柳惜辰与那边断了联系,不知道如今是进行哪一步了。
他们现在身处车师国,这是完全掌握在丁紫机手中的国家,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兵马少而强盛,这些武林人士又有何办法可以与他们对抗呢?
她闭了闭眼,自嘲道:“那又如何,我那日说了这般伤人的话,他负气离去哪里还会再来理睬我。”
丁紫机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既有惋惜之意,又带着点淡淡的兴奋之色,灯火之下相交让原本俊美的脸庞上显出了一丝的狰狞。
“梁梦景这辈子沉迷武学,高傲自负,男女之情对他来说不过点缀,更是随时都可抛。而我不一样……我很是喜欢你,你若愿意留下来陪我,我会对你爱若珍宝。你是中原朝廷的公主,更是车师国的王后……七日后是良辰吉日,届时我会在所有车师国国民面前堂堂正正地迎娶你。”
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的蛊惑,丝丝入耳犹如密密麻麻的小虫从耳中爬进去,她全身汗毛倒立,冷汗直冒,却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忍住,不要激怒他,不要激怒他。
她不能发火,更不能顺着他,她不能让他看出一丝丝的端倪来。
“我累了,想休息了。”
她索性躺了回去,一副不想再和他说话的态度,这是她最近几个月的常态。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她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原本瑟缩的身体也终于放松舒展开来,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车师国外,十里地外。
枯枝沙地之上,黄色的沙砾随处可见。这里大大小小建立了几千个营帐,站在高山上一眼望过去望不到边。
日暮时分,账外袅袅升起的炊烟与天边的落日交相辉映,连绵的沙丘从这头一直延伸到远处车师国的土夯城门。
朝西王府五万的私兵暂时就被安置在此处。
领头的是那日在玉门关内客栈前出现过的男人,裸着坚硬的上半身,胸前纹着一个巨大的虎头,身材高大。
此人乃是蛮夷人,也是车师国兵马统领帖木。
帖木奉丁紫机之命,将这五万人马暂时安置在此处,等大婚之后再一并进入车师国。
这些中原人,长得倒是比西域人清秀,但是不如西域人高大强壮。不过来了几个月而已,死的死,病的病,残的残,还没上战场打呢,就一个个跟废物一样。
可能中原人唯一的长处就是做的饭菜比较好吃,这段日子生火做饭都是他们干的活,帖木带领的车师军难得吃上了中原人的精致食物。
到饭点了,闻到食物的香味帖木走出了营帐,深吸一口气,帖木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中原少年正端着饭菜过来,刚巧遇到帖木出来,赶紧弯下腰舔着脸笑道:“将军,小的正要给您送饭菜来。”
帖木上下打量他,接过饭盘坐在了外头的一块大石头上,洪亮的声音响起:“这几天好像都是你来送饭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