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余漾笑开,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盛放到极致。
“再晚一些。我们现在回去寻一把打开鸟笼的钥匙,好吗?”
她直起上半身,和卞梨贴得亲密无间。
少女枕在她的肩头上,能看清她后背细嫩的肌肤被野草划了几道细小的口子,清冽月色照映下,鲜艳的血液渗出,像妖冶致命的曼珠沙华。
卞梨指尖蹭上去,沾了一点,含-入口中,风流地舔了舔唇,道:“现在,我可以是你的丰蔻了吗?”
余漾不答,只是眉稍稍挑了挑,拉过少女的手,又回去那富丽堂皇的酒店中。此时,丁思瑞正站在台上发言,感谢众多的来客仍记得他这个老头子,以及,希望大家能给予自己儿子丁寅的事业更多支持……
大堂的灯光只留下了台上的寥寥几盏,底下的全灭了。卞梨和余漾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后边,抬起头看台上的老人,他两鬓斑白,颊边和手背上有几粒显眼的老年斑,额前和鼻子两侧都是堆叠的皱纹。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余漾和卞梨十指紧扣着,目光落在丁思瑞身上。
他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是为求消解自己内心的愧疚,换晚年一个安生?
那么,她便偏不愿他如意。不然自己和母亲遭受的十几的苦难,又该怎么算?
余漾不自觉收紧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引得卞梨侧过脸看她。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似一只黑色的蛾与暗夜融为了一体,每一下的扇动都勾得她的心微微发痒。
卞梨的拇指在余漾光洁的手背上轻轻蹭了几下,像安抚,又像是刻意的引诱。
两人的手交缠得无比紧,好像两棵并排生长的合欢树,甚至相贴、交错的掌纹之间还有汗水濡湿的感觉。
亲密无间。
可即便这样,两个人也没有一人说要放开。余漾牵了牵唇角,笑得开心。
而这抹开心却又被她恰到好处地掩藏在垂落的发丝之间。
卞梨看着余漾掉落在锁骨上的金色的发丝,恰恰好掩去纹身。
她心底莫名就多出来一个猜测,把头发染成金色,会是因为她吗?
卞梨垂下细眉,淡淡的苦笑攀上唇角——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余漾一颗贫瘠的心,哪有为她开出半朵花的可能。
余漾察觉到少女似有若无的视线,对方的目光勾过自己的发丝又落在黑暗中的远处。
她其实也明白,颜色不是成功的替代品。
它终究是比不上卞梨明丽的笑容的。
余漾松开了手,又一瞬勾住卞梨的尾指。卞梨讶异的目光落在她微翘的唇上,又慢慢下落,移动到黑暗中,两人模糊交缠的身上。
心底的某个被划开的口子似乎就这么奇异地被填满了。
余漾啊……她这辈子都逃不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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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瑞发言完毕,又换丁寅上去讲了几句。致言结束后,大堂内的灯又重新被全部点亮。
舞会的音乐响起,圆滑又极带黏性的乐声在半空中盘旋着。吸引得男男女女互相挽住彼此,次第伴随着音乐旋转起来。地上厚实的羊毛地毯消融了鞋跟叩地的踢踏声。
余漾朝卞梨伸出一只手,卞梨不太懂余漾之前说的“寻找鸟笼钥匙”是什么意思,但她步步紧跟着余漾,任由对方支配自己。
——只要余漾需要,她随时都能给出回应。
可现在……卞梨看着余漾白皙柔软的手掌,苦闷道:“我不会跳舞啊……”
“我教你。”余漾浑不在意一般笑,紧紧握住掌心里的手,另一只手勾过卞梨的细腰,拉着人进入舞池中央。
她们两人,任何一人拉出来,绝色的相貌都足够吸引人眼球了,而彼时站在一块,更是像会发光一般,吸引住了全场的目光。
——她们是这儿仅有的一对同性舞伴。
彼此都习惯了热辣的注视。余漾本身就成天呆在大荧幕前,而前段时间神出鬼没跟踪她的狗仔、娱记,就连出门丢个垃圾草丛里都会亮起闪光灯,让她对视线养成了敏锐的警觉性,此刻却自动隔开了它们,只把卞梨放置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女人的目光专注且温柔,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是自己清澈的倒影,卞梨本还因为他人的注视有些焦灼,甚至想偏头瞪回去,可在见到余漾坦然的表现时,却也觉得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任由他们看去!她的世界里只有余漾一个人就够了。
余漾揽着卞梨的腰,少女不是弱柳扶风之姿,反而腰肢细瘦却有韧性,能够在她的掌心里猛烈地绽放开,又青涩地合拢。
卞梨紧贴着余漾,眼神逡巡在女人半阖的眼睛上,又缓慢下移,缠绵过女人的鼻尖、下唇、平直的锁骨和胸前微微挤动的沟壑之中。
她情不自禁把抚在余漾腰上的手往上挪了挪。后背的几道口子已经结上了薄薄的痂,但也有还未结上的,卞梨的指尖上仍残留着躁动的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