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淡的笑容一闪即逝,代之以极度残酷的冷笑,迅捷的从一个侍卫手中夺过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反手压在了许如兰的脖子上。
“你想看着她死么?”手下微一用力,一丝殷红的血痕顺着许王妃光洁的脖子一路滑下,染红了她单薄的淡紫色的衣襟。
“阳儿,你不要管我,快走!”许如兰面色惨白,声音却是平静得出奇。
“慢,我接受你的条件。”陆一阳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把心一横,将锦盒中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他并不怕死,也很清楚,这粒小小的药丸绝不会致他于死地,但却会无情的剥夺他掌控自身命运的权利。从此失去自由,永闭深宫。
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远比死亡还要残酷得多。可是,他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他的降临原本就是一个错误,令母亲痛苦一生,如今还要再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不,他不能。
霎时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一缕淡淡的甜香袭来,他的意识一团混沌。周身便像虚脱了似的,没有半分力气,头昏沉沉的,仿佛孤零零漂浮在海上的一叶小舟,茫然无措。
“你们先退后,我要和世子单独谈谈。”金晓凤抽回了长剑,嘴角流露出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得意的笑容。
她一定要得到他。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哪怕……只是他的身体也好。就让他鄙视她,厌弃她,痛恨她吧,只要他陪在她身边,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一个人,至于别的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她金晓凤想要的人,谁能阻止?就让他用身体来记住她吧。
她慢慢的靠近他,痴痴迷迷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的脸。
他的脸还和从前一样,姿容绝世,焕发出淡淡的光芒,那种超脱般的沉静之美,胜过了世间最好的美玉。
他的双目已然阖起,漆黑浓密明显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仿佛睡着了似的。然而,他的好看的双眉却是微微的颦蹙着,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轻烟般的哀愁。
那眉,那眼,那薄厚适中的棱角分明水润光泽的唇,看着看着,她的神智似乎脱离了躯体,飘向了无限遥远的地方。
耳边,有缕微风轻柔的吹过。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芳草和泥土的芬芳。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春日里阳光明媚的赛马场,见到了那个如天神般动人的十七岁少年。他灿烂的笑容刹那间令天地失色,就连那头顶耀眼的阳光,也仿佛黯淡了下去,为他的光芒所掩。
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庞,一个微笑,一个含愁,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的心,没来由的泛起了一丝强烈的刺痛。
这个人,就是她两年多来朝思暮想,魂牵梦萦,一直念念不忘,当世风华绝代的冷面郎君。
除了他之外,普天之下,再没有哪一个人哪一件事能牵动她的心,折磨她的意志到这样极端的程度。
她恨他,恨到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恨他,恨到骨髓深处,不共戴天;她恨他,恨到心在滴血,由极度的疼痛慢慢转为彻底的麻木。是的,她恨他,恨不能用尽一切手段狠狠地折磨他,蹂躏他,摧毁他,撕碎他,将他化成血水一点点的喝下去,一滴不剩。
然而……果真见了面,她才发现她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可笑,不值一提。她根本就下不了手,不要说狠狠地报复他,就连他眉宇间那淡淡的忧郁她都忍受不了,只觉得心痛难忍,几欲疯狂。
她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就不能爱她呢?
如果……她能够得到他哪怕是一点点的欣赏,一点点的真心,一个真诚的笑容。那么,她一定会呕心沥血,倾尽自己的一生,努力做一个仁心德厚的好皇帝,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为天下生灵造福一方。而绝不是野蛮的侵略,血腥的杀戮。
他,为什么从不肯给她一次机会?
据传闻他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子,只是不知,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够走进他的内心,令他心甘情愿的与之相守?莫非……那个谜一样的女子,比她,比个那绝色的姗姗公主还要好上千百倍么?
“一阳,一阳,你醒醒?”她轻柔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没有反应。她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情人散的药力已然发挥了作用,他此时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伸手到椅子背后熟练的扣动了机括,两条金索自动缩了回去。
“一阳,快走!”一声短促而急迫的呼声传来,紧接着身后大乱,数十名黑衣人从后山侵入,与金晓凤的侍卫们战成了一团。
“陆天肃,快跟我走。”一个身材颀长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首先越过了封锁线,麻利的结果了一旁的刽子手,挑开绳索,一把将肃亲王提了起来背于身后。顺带着拍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
“怀远,你……你也来了。”许王妃惊喜的喊了一声。
陆怀远紧接着赶到,一声不响的将王妃救了下来。
几名万方皇宫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