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虞宛宛出乎预料的是,魏盈雪去求皇帝无果,竟然到东宫求见来了。
虞宛宛本来是不愿意见她的,谁知道长公主下毒的事情,魏盈雪有没有参与。
可是,虞宛宛很想知道,魏盈雪现在,是不是也不怎么好过?
最终,还是传她进来,见了面。
这几日为了长公主的事情,四处奔波,先前还又在烈日底下晒了一两天,魏盈雪不但脸色不太好看,还明显晒黑了许多。
她一进来,抬眼便瞧见虞宛宛高坐在上,现在已是贵为太子妃,今非昔比,早已不见以前在国公府那样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模样。
而魏盈雪垂头丧气,神情颓然,跟虞宛宛的白里透红,春风满面,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
魏盈雪掐紧袖口,红着眼睛,那个太子妃的位置,本应该是她的,现在坐在上面的却是虞宛宛,虞宛宛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见着虞宛宛这副模样,魏盈雪竟是一时忘记了,现在应该她向虞宛宛行礼了。
虞宛宛好心提醒,“赵王妃家教有方,应该不用本宫说也知道,见了本宫应该先行见礼吧?”
魏盈雪不太情愿,可是她今日过来,是想求虞宛宛给长公主说情的,只得忍耐着万般不愿,欠身恭敬行礼,“永乐参见太子妃。”
这几日,长公主入狱,魏盈雪四处求人,不仅是皇帝和太后,还有以前长公主那些裙下之臣,她都已经求遍了,可要么就是闭门不见,要么就是袖手旁观。
若不是走投无路,魏盈雪绝对不会踏入东宫,求到虞宛宛头上来。
在国公府住了这么多年,虞宛宛还是头一回,瞧见魏盈雪如此低声下气,心里暗暗畅快了几分,又问她,“不知,赵王妃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魏盈雪开门见山,说道:“你应该心里有数,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日前来,是想叫你去向太子求求情,放过我母亲这一回。”
明明是在求虞宛宛,可态度语气,无不透着一股趾高气昂的意味,更像是在命令虞宛宛帮她办事。
虞宛宛被气笑了,“赵王妃莫不是忘了,本宫大婚之日,是谁要毒害本宫性命?本宫想要报仇雪恨都来不及,竟然还要本宫去给她求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魏盈雪就知道,虞宛宛是不可能答应的,可她还是来了,因为除了虞宛宛,太子谁的话也不可能听得进去。
若是虞宛宛肯开口,不计较这件事,太子定也放过长公主,不再追究。
魏盈雪苍白着脸,继续忍耐着,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从小在宁国公府长大,衣食住行,花费的都是宁国公府的银子,若不是当初我母亲答应留下你,你早就已经不知死在哪儿,如何能有今日风风光光,还进宫做了太子妃?
“我母亲对你恩重如山,现在她如此遭遇,你于情于理,也不应该恩将仇报。”
魏盈雪眼眶里带着泪水,声音越来越低,她是真的在求虞宛宛。
虞宛宛唇角带着妩媚笑意,抚了抚衣袖,漫不经心说道:“这就是赵王妃求人的诚意么?”
想了想,魏盈雪屈膝跪在地上,已是颜面和尊严都不在意了,含着眼泪,由衷恳求,“太子妃娘娘,算臣妾求你了,就当……就当报答宁国公府对你的多年养育之恩,你去求求太子,让他网开一面?”
虞宛宛拇指轻抚袖口的花纹,认真摆弄着袖子,好似完全没听进去魏盈雪在说什么。
魏盈雪磕头,又恳求,“给太子妃下毒的是我,太子妃若是记恨,有什么算到我头上即可,跟母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外人听上去,觉得她只是护母心切,才胡乱将罪行扣在自己身上。就连虞宛宛,也是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
魏盈雪央求了虞宛宛许久,虞宛宛最终也只是敷衍一句,“我跟太子殿下说说吧,他会不会答应,便由不得我了。”
随后,便让人将魏盈雪吵吵嚷嚷的给送走了。
看着魏盈雪离开的背影,婵儿皱着眉,上来询问,“姑娘当真要帮长公主求情?”
长公主三番五次设计虞宛宛。先是想把她嫁给傻子,后又想将她送上世子的床,现在变本加厉,下毒谋害,这等血海深仇,死有余辜,哪里值得她家姑娘这个受害者,出面替她求情?
虞宛宛自然不想求情。
可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顺庆帝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亲妹妹被处死,定是早晚会心软,出面赦免她的。
*
待凤霁下朝,回东宫来陪虞宛宛用膳。
饭桌上,虞宛宛一言不发,倒是凤霁有些沉不住气了,放下筷子,主动开口问起,“今日赵王妃来见你了?”
虞宛宛点头。
凤霁又问,“所为何事?”
虞宛宛耸了耸肩,“她想让我给长公主求情。”
凤霁渐渐皱起眉,倒是不知魏盈雪脸皮这么厚,是长公主毒害虞宛宛在先,还好意思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