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陛下。”触手怪——维洛伯爵对我说,“阿格利亚斯大人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陛下却还愿意见我,不愧是值得我们追随效忠的陛下。”
真是叫人下不来的台的话。
我随便答应着,余光看见阿将军恶狠狠地盯着触手怪。我不禁怀疑让阿将军在这儿是不是个好主意。我本来是这样想的:我不会他们的魔法,我很弱,让两个互相敌对的人在我面前争宠,肯定比我单独面对他们中的一个要安全——但是现在,我怀疑,我可能没有能力控制住这个修罗场的发展方向,没法保证我一定能不崩盘。
“没有在您苏醒时立刻注意到您的状态,是我的失职,”触手怪继续说,“我愿意先领罚,您可以让阿格利亚斯大人决定怎么处罚我。”
不得不说,因为刚才听了阿将军过于频繁的请罪,我现在已经从最初的感觉他们好卑微到现在感觉他们只是那么说说,知道他们的君主爱听这一套罢了。
“我以后再罚你。”我说。
触手怪闻言,居然笑了。我于是加入了阿将军,一起恶狠狠瞪着他。不过触手怪,虽然听阿将军的介绍他很弱,我一声令下就能让他被阿将军痛打一顿,他却是非常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惶恐害怕的样子。我不禁想起我刚苏醒那时候也是,他睡奸昏迷的魔王,魔王突然苏醒,他居然还说什么——“这就射”?!
“请别误解了我的心意,陛下,”他说,“看到您失去了记忆和力量,心智却仍旧完好无损,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属下十分高兴啊。”
他本来就长得很阴柔,眼角上挑,这么微微一笑更显得他是在阴阳怪气。
之前那个魔王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会宠信这么个人,难道是看他赏心悦目吗……可是……我偷偷瞟一眼阿将军……那边那位怎么看都更美嘛!
“不过,虽然已经有了大致判断,还是需要向您确认一下,”我不耐烦地听着这个在我心里好感度已经有掉为负数的人的话语,“您真的一点魔力也使不出来了吗?”
“暂时是。”
“太遗憾了,陛下,我很难过。”他说,“我们本来的预估是,您的力量会有很大的损失,但到连魔甲都凝不出的程度,还是出乎我们预料的。更别提,您似乎还丧失了记忆——您可以告诉我,您还记得什么吗?”
啊!我该不会要对我遇到的每个人都重复一下这句话吧?
“除了我真名之外的一切。”我说。
“比我以为的更严重啊。”触手怪说,“那么,首先:陛下知道我和阿格利亚斯大人是怎么察觉出您的异样的吗?”
这怎么还带考我的!
我快速回顾了一下……嗯……我猜……答案是……
“我害怕了。”我说。魔王不应该害怕。
我忍不住看向阿将军,仿佛是希望从他那得到点肯定,或者提示。结果看到他垂下头,好像陷入了什么思绪,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
“这是佐证,陛下。”触手怪一脸恭喜你答错了的笑容,“答案是您的称呼——您叫阿格利亚斯大人将军。您从来不以头衔称呼任何人,对阿格利亚斯大人,您一般叫他舒克,少数情况下,您对他很不满意时,您叫他阿格利亚斯。而我,您叫我维洛。请您千万记住这些,因为接下来,我们可得把您失忆的秘密好好守住才行——特别是对瓦尔达里亚大公。顺便一提,您只称呼大公为瓦尔德。”
好吧。舒克,维洛,瓦尔德,我记住了。
但是有个问题。
“为什么要对他保密,”我问,“他不是魔界第二强吗?既然现在我使不出魔法,他是魔界最强。对他保密,不管保得住保不住,能保多久,都是开罪于他。何不一开始就向他开诚布公,尽可能拉拢呢?”
我忘了是谁说过,判断一个人,不要看他的风评,要看他的作为。
忠犬将军虽然好恶明显,讲述得不够客观,但好在他忠实地说了他们都做了什么……瓦尔达里亚大公在魔王重伤时,完全可以趁机把魔王弄死直接当下一任魔王,却要带魔王一起走,在魔王昏迷的一年里他就是魔界最强的魔族,明明也可以直接煽动大家叛乱,把昏迷的魔王弄死,自己直接继位,却还是没有这样做。阿将军给的理由是触手怪周旋的好。我不信一时的花言巧语能压住一个真正有野心的人一年时间。一定有个非常充足的理由让瓦大公不想弄死残血的魔王。
既然他不想弄死我,我们不是绝对的敌人,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做朋友呢?
“不可,陛下——”触手怪没回答我,阿将军先脱口而出这一句。他接下来又开始说他那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什么大公有野心,什么大公会趁机煽动叛乱,什么大公迫不及待要当下一任魔王。
触手怪就像刚刚笑我一样去笑阿将军。面对阿将军的怒视,他慢悠悠地说:“阿格利亚斯大人的对陛下的一腔赤诚,就算是属下我也常常自愧不如,但是,我相信陛下也看出来了吧——将军只适合派到战场上为您杀戮征战,而不是……”他恰当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