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时候龚英随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英随,今天想吃什么?”
是陈调发来的信息,明明开会前才挂断的电话,现在又挑起其他话题来,男人任由手机屏幕暗下去,没理会。
隔了几分钟,手机又震了,龚英随看向屏幕。
——“是在忙吗?”
这一次他没忍住笑出声。他的妻子怎么这么黏糊得可爱呢,只是几分钟不回消息,就不安的要命,生怕自己不要他似的。
会议室里除了梳理方案的声音就没有其他,所以龚英随的笑声就显得很多余,这让在场的人都看向他。
龚英随弯着眼睛,“不好意思啊,我老婆给我发消息。”
毕竟龚英随性格温和又好脾气,大家平日里也很喜欢他,把他当朋友,于是调侃地笑笑就过了。
会议结束后,龚英随直接给陈调打了电话过去,还顺带着叫住卫霖,“卫助,去办公室等我一下。”
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卫霖心里却猛地一紧。
才响了两声,陈调就接了电话,“英随、”
“老婆,刚刚在开会,才看见消息。”
“噢、没事……今晚想吃什么?”
龚英随温温和和地,“你做的我都爱吃。”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下,语气湿淋淋地,“好……我和小陈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龚英随心情愉悦地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这一早上,陈调都异常地黏他。
刚起床那会儿,卫霖已经走了,连主卧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点痕迹。每次和陈调视线对上,陈调都是一副委屈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当然他最后还是没把昨晚的事说出来,黏在自己身边,一下给自己系领带,临走的时候还给自己穿外套。
这些事情平日里陈调偶尔也会做,但每次都有些觉得害羞似的,放不开手。这次不一样,带着股黏糊劲,讨好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惹得龚英随心痒痒,差点没忍住把他压在玄关口操一顿。
他明白陈调的这种心理。
无论男女,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后出轨会极大程度地引发当事人的愧疚感,尤其是与另一半还存在感情的情况下,在出轨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会比平时更加体贴温柔,满足对方的所有要求,以此来弥补对方。
陈调和他们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他对自己有的是百分百两百的爱,自己是他的救世主,是他的全部,他依赖自己,愧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出轨只会让他把所有的情感放大,他会不安,不仅是怕自己发现他出轨,他更怕被爱人抛弃。
之前他所遭遇的不幸带给他的自卑心,和龚英随重逢后暂时掩埋的自卑心,会在这次出轨完全爆发。委屈、不安、自愤、悔过,所有的情绪杂糅到一起就是对自己无止境的依赖和爱。
他现在就彻彻底底离不开自己了。
龚英随走进办公室,卫霖在里面有些尴尬地站着。龚英随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朝他抱歉地笑笑,“等很久了吧,找你有点事。”说着,他从抽屉里翻出个文件袋。
见他把平时都很少戴的金框眼镜戴上,卫霖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是公司的事。
龚英随把文件袋里的合同拿出来,垂着眼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放到一旁。他看着卫霖。
“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
卫霖一愣,他拿不准龚英随的意思,“什、什么?”
龚英随伸手杵着下巴,“没听懂?”
“昨天晚上,你和我老婆,在我的床上,玩的开心吗?”
刚放松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昨晚的事他都知道了?
卫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龚英随戴眼镜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更加柔和了些,但他现在的样子让卫霖毛骨悚然,他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的?
半天得不到卫霖的回答,看到他额角有隐约的细汗,龚英随露出笑,安慰他,“别紧张,我没在怪你,是那贱人太骚了,你忍不住也正常。”
“一早上你都心不在焉的,是被他的骚屄勾去了魂了?”
卫霖顿住,还是没忍住看了坐在椅子上的龚英随一眼,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么衣冠楚楚的男人是怎么说出这种粗鄙的话的。
不小心和龚英随眼神对上,卫霖吓了一跳,急忙垂下眼。紧接着,他听见面前的男人轻飘飘地开口:“我有些时候会想,如果他被弄得满是别人肮脏的体液,破破烂烂的,那一定也会很可爱。”
“于是你让我听到了他在你身下发出的呻吟,让我看到他那副脏兮兮的样子。”
龚英随移开视线望着虚空,他似乎在回忆昨夜的事,又像在想别的什么。
很久都没有任何声响,卫霖莫名觉得身上爬满了冰凉刺骨的寒意,像被某种凶兽注视着。
“真烦。”龚英随的声音突然响起,明明是在房间里,却觉得空灵的,让人头皮发麻。卫霖的心脏像是不会跳动了,他本能地抬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