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段启遥便仔细的打量着她,唇边划过一抹奸笑。陈诺心中觉得不好,正要让他不要说,可阻止不及他就已经说了出来:“不给人看,当然是给鬼看了。对吧,陈三……”
段启遥目光遥远的朝着陈诺身后看去,声音寒地陈诺身上一阵阵的发凉,身子也顿时顿住。鬼?鬼可是她的气门啊!他说的那么真,不会真的吧!虽然害怕,但陈诺还是顺着段启遥的眼光慢慢的朝后看去。但还没等她的慢动作转完,身前便响起了稀里哗啦的酣畅淋漓的大笑声。
随即她的脸被人捧住,一个响亮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陈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
这下陈诺又愣住了,但没愣多久便清醒过来。她的脸此时肯定是又羞又红的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看起来那么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怎么这样轻薄!想要揍他一顿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经躲到了三米之外的安全距离,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无辜的笑道:“只是情难自禁而已,陈诺姐姐不会这么小气吧?”
陈诺这才发现,段启遥的右边脸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浅浅的,笑起来像一个大孩子。陈诺仅有的那点气也消了,只是依旧有点不好意思。她是一个老女人了,还有行情就应该偷笑的了。哪还有什么资格生气?况且事实上也并非如此的生气。
“你要是有骨气的话就给我一辈子不回家!你不是跟老娘保证过的吗?有钱就回没钱就一辈子不回来!给我滚出去!一分钱都赚不到你还有脸回来?嗯?你这个死鬼,想去哪去去哪去,别在这家里面在这丢人现眼!什么时候赚到钱了你再回来,你这个没有骨气的家伙!”前面传来一个女人骂街的声音。陈诺与段启遥赶忙跑到转角,都筹备着看一场好戏。
男人抱着个包袱,堆着笑,身子瘦瘦小小的站在外面。身上穿着个红色的羽绒服,背有点弓,不知是天黑还是那个男人真的很黑,但就在陈诺他们的角度,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觉得他笑得那口白牙无论怎样的相当的显眼。
男人自始自终没有回一句话,也不低头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屋里那个还在骂着的女人。女人的脸始终没有看到,但她骂男人的话却是十分钟下来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陈诺说,这女人真厉害。
段启遥说,这男人也挺厉害。
陈诺顿了顿道,是挺厉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女人终于不骂了,但也没让男人进门,而是啪的一声把门摔得相当响,把撂单的男人狠狠的拒在了大门外面。
男人又站了半个小时,傻得段启遥和陈诺闲的无事也跟着站了半个小时。
你说这男人会不会一直站下去?段启遥问。
不一定,估计马上得走。
要是我的话,一定会站到天亮。
为什么?陈诺有点看白痴的看着段启遥。
因为你那么好心,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陈诺看着段启遥那含着淡淡宠溺笑意的眼睛,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转过脸继续看那个男人的动静。正当此时,男人终于不在那门口干站着了,而是抱着他那一大包包袱朝着陈诺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男人走的很慢,虽然没有一步三回头,但那架势就好像是在无形中已经回了千百次头一样。可那扇门依旧没开。男人有些失望的走到了拐角,正看到一脸谴责的陈诺和一脸浅笑的段启遥。
“大哥,你这是要干嘛?”陈诺指责的问。
“你,你是谁?”男人抱紧了包袱一脸警惕的看着陈诺。
“别害怕,大哥。我们只是路过的,看到了而已。”段启遥赶忙救场。
原来这位大哥一年前出去打工,结果钱都被包工头给扣了,而包工头又跑了。他急的过年的时候都没回来一直到现在。而老婆又不让进门,所以他只好走了。
“大哥,回去吧,别走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总是爱吵架,女人又是典型的得理不让人的那种。所以有一次女人又跟男人吵架,男人吵不过女人就说要离家出走想吓唬吓唬女人。可女人当真了就把男人赶了出去还拒之门外,结果男人出去之后不小心出了车祸,只留下女人伤心欲绝的带着女儿过日子。既辛苦又内疚的过一辈子。”
陈诺是个不会说故事的人,所以她自认为说的很平常,很平淡。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把这个故事当做一个故事来想,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那个故事里的男人是她的父亲,女人是她的母亲,她亲眼看着母亲一个人坚强而难过的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因为内疚或者其它始终不肯与其他男人结婚。这么多年,她以为这个故事很稀疏平常,谁知却把那个中年汉子给说的声泪俱下:“可是,我家婆娘还是不让我进去啊!她又说我没骨气!”
“大哥啊,这骨气呢,可不是这样认为的。所谓骨气呢,气由骨定。骨头硬的就是浩然之气;骨头软的就是颓废之气;没有骨头就是没气。所以人人都有骨气。大哥,你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啊!更何况跟老婆,没有骨气又何妨?”段启遥很是“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