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学长,听说你有事找我?请说吧。”
“你还好吗,我,听说了你的事……”
尽管两人算不上陌生人,但认真讲起来也没多熟,他也并非健谈的人,他开始紧张了,话里有些无法回避的生硬。
“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您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乙骨被她怼的一愣,不过他脾气好,并不在意,反而对她笑了笑。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讲自己的事总觉得有点羞耻……那真是太好了。”
“……”
乙骨的故事,在回国之后,她特地去问过熊猫。
那是一段离奇又凄美的故事,生活在普通人中却拥有咒术的他,无意中诅咒了自己死去的恋人,却也因此无法再次回归正常的生活,背负着自己恋人同时也是特级咒灵的他,因为伤害到了他人而痛苦不已,甚至想要以死谢罪……但在和高专的同学的帮助下,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打败了邪恶的诅咒师,解咒了自己的恋人里香。
这听起来就像个励志又治愈的热血漫故事,就是身份设定是咒术这个操蛋世界很不治愈。
“那么,乙骨学长,你想说什么呢?你跟真希在一起了?”
“你、你在说什么?”
对面那张俏脸瞬间惊惶无措,像是手脚不受控制一样摔了手机。
鹤梅瞬间无语。
“不是吧,乙骨学长,你这样也算已婚人士?”
“你不要学熊猫一样调侃我啊,我和真希真的没什么的。”
“知道是调侃就放轻松点,你才一个,我被熊猫八卦的对象已经能开一桌麻将还绰绰有余了。”
“……”
“不过熊猫那家伙磕cp好像一直很专一,直到现在还总想把我和顺平拉一起,为什么非要是顺平,这种事就好比我问减肥减到多少比较好结果别人说是骨灰盒……不过好在顺平很忙,这段时间总看不见他……”
乙骨打断了鹤梅的话。
“师妹,不要强颜欢笑,你没必要在我面前伪装。”
“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虽然我们不太熟,但我觉得熟人去做反而会顾虑太多。”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有些腼腆。
“感到痛苦的话,就把我当作树洞吧……我觉得,我自己这个人,嘴巴还是蛮严的。”
……
我的脑海里存在一段记忆,难以寻见,被痛苦蒙蔽。
鹤梅的喉咙紧了紧。
“学长,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都背负过死刑,便可以有共同语言了?”
“啊,对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身上那个诅咒,和你的里香是一回事吧。”
“你冷静一下,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然而鹤梅已无法停下,无法言喻的痛苦化作冲天的愤怒,向着乙骨倾斜而去。
“别开玩笑了,我和你们完全不一样,我不需要你们的拯救……是你们,擅自的,一股脑的希望我找回过去,希望我做你们希望的那个自己。”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我打心眼里,渴望继续忘却下去。
那样便不会痛苦,不会悲伤。
我的心便会永远安全下去。
“……可你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乙骨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又懂得什么?”
鹤梅捂着脸,慢慢蹲了下去。
“我跟你们面临的选择完全不同,根本就不一样。”
如果她是人类,那么跑来替咒灵卧底的她,将如何自处?如何她是咒灵,那么这混沌又模糊的记忆,又到底算什么?她是个什么东西?
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
鹤梅叹了一口气,在乙骨的道歉声中,关闭了通话。
“哎呀哎呀,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鹤梅吓了一跳,闻言望去,看见太宰治正站在大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等等,第一天是道枝鹤的故乡,第二天是乱步,照这么算,第三天岂不是……
“不是的哟。”像是猜到了鹤梅想到了什么一样,太宰治摊手,歪头,“和另外两个人不同,我们认识的比较晚,无论你是谁,对我来说都没有朋友突然被偷梁换柱的顾虑,所以不用担心,我只是单纯过来看看你的。”
鹤梅下意识松了口气。
“那就行,只要你不是来话疗的就好。”她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他们都以为,话疗会有用呢?我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会被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改变想法,大道理谁不会讲,我现在就能编一套鹤梅式的名人名言来话疗别人。”
太宰治点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