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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有那麼一瞬間,他聽見Theseus的笑。他抬起頭,伸個懶腰,本該鎖死的牢房自動開啟,敞開不過一人可過的空隙。
Credence撥開兜帽,露出有些緊張的微笑。
不知該感謝誰,是Merlin?還是Theseus?男孩肯定動過離開的念頭,他跟人魚的密謀可說是昭之若揭,而,即使在察覺他們之間不成文的契約因他而起,他依然沒有後悔或是設法干預。
不想影響Credence,但在某方面,他的確希望Credence留下來,待在陸地,不管為了誰都好。
沉默讓Credence變得更加焦慮,他舉起皮箱,遞給。
微笑,「謝謝你,Credence,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Credence一愣,視線瞥向他方,耳尖隱約發紅。
咬唇,發覺說錯話,「我……」他想亡羊補牢,卻羞澀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Credence先舉起手,歸還的魔杖。
牢門莫名又打開了些,在此同時,天花板傳來不知名的震動,和Credence交換視線。
接過魔杖,對Credence微笑,「跟緊我。」
Credence點頭,再度戴上兜帽。
推開牢房門,舉步向前。
TBC
Chapter 12
不管是從哪來,是否懷抱惡意,巫師要進入MACUSA向來是件簡單的事。即使是剛好從門旁經過的正氣師都不會在乎這些陌生人,他們都相信MACUSA佈設在出入口的層層防禦,那比告警鐘更加纖細或者可說是神經質的偵測總會在第一時間提醒守衛。
而今日,在外頭下起比金加隆還要大的冰雹雨的瘋狂天氣下,一名一看便知道第一次來到紐約這塊土地的旅客,拿著地圖與入境公告穿過門口壅擠的人群,似乎想登記魔杖。
旅客向幾名形色匆匆的員工探問,但對方總在聽聞他的難辨口音後以眼神示意電梯,似乎不想淌渾水。
可惜的是,這名旅客連怎麼去電梯都有困難,他停在賽倫女巫審判案的雕像前,不停翻閱地圖,尋找鮮豔卻顯得雜亂的指標,急得快哭出來。
幾名旁觀已久的正氣師們以眼神相互推託,交換私底下才懂得的笑語,像在玩遊戲般,拉住一名經過的倒楣員工,以職權命令他過去處理。
那名抱著一堆文件的員工本想推拒,但還是認命地往旅客走去。沒辦法,誰叫他剛來。
「嗨,我能幫你什麼嗎?」
旅客抬起頭,雙眼頓時一亮,他指著地圖上亂跳的指標,慌亂到連口中說的不是英語都沒發覺。
旅客要去哪,目的為何,全是員工從對方手中的護照猜出來的。「你要去魔杖登記處?我剛好要去那裡。」他抱緊快比頭還高的文件,「請跟我來。」
不知為何,旅客沒有跟上。
員工撐著文件,疑惑地轉身,卻在堆疊的紙張縫隙望見那名旅客彷彿煮沸開水般腫脹的皮囊。
不過瞬間,那副曾經是人的皮囊炸成血肉碎片,其份量之多,範圍之廣,根本不可能是一人份的血量。
鄰近幾名被濺到的人發出驚人的尖叫,徹底打停附近趕著下班的巫師群,他們停下腳步,訝異地看著身上莫名多出的豔紅,嫌惡與咒罵連同驚慌有如漣漪,在大廳渲染,擴散,不停迴響,激發出更嚴重的恐慌。
只有站在最遠的大門守衛反應迅速,他手起刀落,不顧抗議的封鎖MACUSA唯一對外進出的大門,以身姿擋住出入口,更製造出無法瞬間攻破的屏障。
為何反應能這麼快大門守衛也不了解,後來,他想了很久,才偷偷摸摸的向枕邊人坦承,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曾有名高階主管不計較身分與血統,親自向他請託這份任務。
「想想看,那是十二支之首的巫師後裔說的話!多重要!」他脹紅臉,興奮的揮舞手,「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我覺得他是名好巫師。」
但在這個當下,大門守衛待在屏障內,看著血沫從大廳金燦的雷鳥雕像滴落,腦袋裡除空白還是空白,壓根沒發現身旁牆壁沾染到不少血跡,更別說察覺告警鐘瞬間往危急這區塊移動好幾個刻度。
最後是主席與數十名正氣師的出現鎮壓即將往其他樓層奔竄的恐懼,她不接受拒絕,清楚且明確地把人分隔而開,封鎖MACUSA,清空大廳。
那名離爆炸點最近的員工癱坐在地,他被正氣師拉起,奇蹟似的沒有沾染到一點血沫,那些全被慌忙中散落的文件擋下了。他發著抖,斷斷續續地向正氣師報告所見所聞,思緒仍陷入驚嚇,不停瞥向曾經站著一名生命,如今卻只剩下兩、三公尺範圍的深紅血泊。暗色鮮血在他說話時不停蔓延,最後是屏障咒阻擋它的侵犯,卻也劃分出一塊根本無人敢靠近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