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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混亂的牢獄或是充滿哀號的治療廂房,大廳平靜許多,血泊不再擴大,侵門踏戶的宣示存在。門扉緊閉,彷彿從未開啟,可總有什麼是存在於此的。
細小的足爪刮繞在光滑大理石地板上的碎響,時走時停的,伴隨難以聽聞的喘息,迴響在寂靜裡。
從二樓的瞭望台探出頭,幾隻相處一段時間的燕尾狗在大廳徘徊,尋找食物。這在某方面很簡單,畢竟牠們什麼都吃,但也因對主人的忠誠,造就另一種,除特定食物外,什麼都不吃的可能。
那十來天相處中,沒看過這群燕尾狗吃屍體以外的東西,牠們很聰明,無那些困住好幾名巫師的陷阱到現在都沒抓到牠們。
縮起身子,和蹲在身旁的Credence對看,他們得穿過大廳,到地牢才行,但這勢必得經過這群燕尾狗。他不敢想他們會引來怎樣的血腥追逐,現在沒事全是因魔法的幫助,才不至於曝露在那群小殺手眼中。
Credence做個分開的手勢。
搖頭,不管是誰當餌都有生命之虞。
Credence垂頭,陷入思考,他下意識搓揉指節上的暗血。又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習慣,乾燥的血跡落在地板上,有如髒污的雪。
也沒乾淨到哪去,衣服滿是灰塵與乾了又溼的水漬,更別說那件隱形斗篷了。多可惜,這不知耗多少性命才織縫出的完美──想到這,掏挖大衣口袋,東翻西找,好不容易拿出一個遺忘多時的包裹跟一瓶不過手掌高的瓶子。
Credence偏頭看倒出包裹裡的物品,那一顆顆乾扁的毛球狀物,隱約帶著血腥。
「浦絨絨,Bella的禮物,」解釋,「她是Theseus養的火龍,我每次回英國都會帶點心給她,希望她別介意這次沒有。」話才剛說完,他舉起魔杖,在手臂上劃出一道鮮血淋淋的傷口。
Credence慌張的伸出手,想止住血,他衣袖沾滿血跡。
笑著安撫,「沒事,很快會好。」他把血滴在浦絨絨乾上。
一、兩隻比較敏銳的燕尾狗抬起頭,尋找突然出現的血腥。
施法把包裝紙化為繃帶,匆匆包紮傷口,想直接進行下一個步驟,Credence卻抓住他的手,拆開胡亂纏起的繃帶,仔細包好。
沒有阻止Credenewt咬開瓶口,裡頭液體平均倒在浦絨絨乾上,他完成的同時,Credence也處理好他的傷。
「謝謝你。」微笑,「我需要你幫忙,請問可以幫我嗎?」
雖不知打算做什麼,Credence還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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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散發血腥味的肉塊突然出現在大廳地板上,附近的燕尾狗像得到允許,連忙搶食、撕咬。
然後是又一塊,再一塊,紛紛把燕尾狗的注意力從牢獄唯一的出入口引走,去到偏遠的角落。
在此同時,對彼此施予去味咒與羽毛咒。他這次沒有用隱形斗篷,直接選好位置,從瞭望台欄杆翻身跳下,近乎無聲的落地。
燕尾狗轉動耳朵,雖有注意,卻沒有抬頭查看。
俯低身子,確定燕尾狗沒注意到他,他對瞭望台上的Credence招手。
Credence咬唇,從高空一躍而下,衣角不慎被欄杆雕花勾住,布料撕裂的聲音響徹大廳。
所有燕尾狗都抬起頭,豎起尾巴,對兩人發出低鳴。
抓住沒站穩的Credence,直接衝往地牢出入口。
速度很快,被他拉著跑的Credence起先步履踉蹌,卻逐漸跟上。
在燕尾狗的咆哮中,看準入口──不過數尺外的大門,他抓住轉角的欄杆,第一時間把Credence甩入門內,再順勢轉身,滑進門口的同時朝來時路下屏障咒。
衝最快的幾隻燕尾狗撞上隱形的高牆,發出悲鳴。
也沒好到哪去,他直接撞上對面的牆壁,疼得是眼冒金星。
Credenewt身旁,碰觸他的傷處,想確認安好。
「我沒事。」無視暈眩感,安撫般的舉起手,「對不起,我太粗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