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a藏在值班室的狹小轉角處,避開有如煙火般五光十色的咒語,難以了解目前狀況。
乍看下是蠻橫咒的強化版,但這無法解釋為何只有部分正氣師突然翻臉不認相處多年的同事,一點掙扎都沒有的攻擊彼此,更別說那些素未謀面的黑巫師,他們似乎把自己以外的生命劃分為敵人,每一道脫口而出的咒語都飽含惡意與恐懼,讓充滿逃犯的牢獄變得更加混亂。
許多巫師死了,他們對彼此製造出的咒語毫無控制能力,讓Tina每一步都變得危機四伏,繳械咒不再是重點,而是該怎麼迅速果斷的擊昏對方。
仍保有意識的正氣師聚在一塊,魔杖指向所有人,誰也不敢保證夥伴會不會突然失去控制。
他們緩慢清點每一層樓的犯人,確保每一間牢房都關著該關的巫師或者是他們的屍體。每層樓的出入口都會面臨程度不一的反抗,Tina逐漸對血腥味麻痺,神態除疲憊外還有無法放鬆的警戒,就連突然出現的護法都能讓她嚇得差點對那團銀灰色霧氣投擲爆炸咒。
蜜獾護法頗為無辜的飄在Tina面前,傳遞訊息──【我們要過去了。】。
Tina真想尖叫,「不,你們不能過來!」她抓亂頭髮,揮舞魔杖,「去找那個人,確保他在牢裡。」她思索,又道,「我跟同事快過去了,如果不行,盡量叫救命。」
狼犬護法聽令離開,Tina搓揉臉頰,疲憊的嘆息。
同事對Tina投以困惑的目光。
Tina無奈地微笑,「是下一層的正氣師,他們有些……不聽勸告。」
同事一臉同情,不再注意Tina,外頭的混亂才是他們該處理的事。
Tina撫平亂髮,領頭的正氣師正在分派下一層樓的分工,他們得確保每一名正氣師都獲得應有的休息。
Tina清了清喉嚨,走向前,自願成為打前哨的那幾名巫師之一,她可不能讓被不知其因的同事誤傷。
----------------------------------
多虧隱形斗篷,和Credence避開大部分的混亂,雖然對Tina有些抱歉,但他們同時也避開正氣師的搜索,那些失去自我的巫師經過他們身旁,不是被陷阱捕獲,就是被石化咒凍結。
越接近牢獄下層,隱約含光的晶狀物逐漸取代黯沉的石雕壁面,霧玻璃般的晶石牆磚發出細微的嗡鳴,有如潮水,在廊道裡迴響,讓他們有種置身海洋的錯覺。
相比於上面的混亂,最底層是寂靜的,甚至可說是杳無人跡,沒有血跡,沒有灼燒,沒有任何人。本該有正氣師守衛的大門裂成兩半,露出蘊含其中的幽暗。
毫不猶豫地走入,Grindelwald的牢房就在裡頭。再過不久,他們會跟Grindelwald相隔不過一扇門的距離。
Credence把魔杖還給,露出緊張的微笑。
輕握Credence的手,短短接觸後就放開了。
沿著走道設立的牢房內空蕩,沒有生命存在,但最後一扇門卻是緊閉的,門扉透明,隱約可見裡頭有人。
不自主地放鬆肩膀,Credence卻走向前,他步伐急切,彷彿想看清楚裡頭的人,最終卻停在門前,回望。
「Credence?」
火焰從Credence掌心浮現,在兩人之間豎起高牆,他跟Moon學來的咒語。
火焰灼燒的溫度逼退,扭曲面前的景象。
Credence看著房間裡頭的人影,那熟悉又陌生的神態,他知道解開牢門的咒語,他從Theseus那偷來的。
透明石壁在Credence掌心下崩毀,Grindelwald偏過頭,淺淺地對他揚起嘴角。
Credence笑了,他等了好久。他走向Grindelwald,眼眸滿是渴望。
Grindelwald坐在牢房簡略的石椅上,姿態有如國王,他讚賞的瞇起眼,舉起一隻手。
Credence心誠悅服的跪在Grindelwald面前,淚水從眼中滑落。落下吻的同時,話語說出口,他最初也最能實現的命令。
「『我詛咒您,失去所有,死無葬生之地。』」
火焰從兩人相觸的肌膚灼燒而出,有如隱忍已久的培里克莉,它肆意綻放,在Grindelwald身上勾勒死亡。
就算即將被火焰吞食,Credence依然沒有動,他望著面前逐漸化為焦屍的Grindelwald,眼淚如斷線的珍珠,灑落在地。
是後方莫名的拉力讓Credence險險避開火焰,他摔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抓住他的手臂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力道更大令人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