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不算温暖的阳光洒在床边,唤醒了沈穆臣。
挂在墙壁上的钟尽职运行,时针即将指向数字九。沈穆臣撑着手臂坐起,揉捏缓解身上酸痛的肌肉后才发现,床上已经没有夏序的身影。
床脚边放着一整套新衣服,沈穆臣穿上后发现尺码合身,颜色是浅蓝配纯白,很符合他的气质。
浴室内有小灯照明,洗漱台旁放着新毛巾和挤好牙膏的牙刷。
台盆里还残留大片水渍,显然夏序离开时间不算太久。沈穆臣抓紧时间洗漱、整理完自己的仪容,快步向前打开房门。
“沈先生。”名叫阿黎的保镖在门外等候多时,“小少爷刚走,他让我等您用完餐后送您离开。”
“谢谢。”沈穆臣陡然看见阿黎还有些发憷,昨日一系列操作皆由他执行,再见他能时刻跟在夏序身边,便知道身份同其余保镖不同,想至此他朝着阿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也不用尊称……”
“您是少爷的人,身份比我们都尊贵。”阿黎说着往前替他引路,“包括这边所有配备的人,都是为了服侍您和小少爷。您可以尽情使唤我们。”
大厅两侧站着衣着统一的女佣,见沈穆臣下来,立刻从厨房内端出早点。
因铺了绒垫,在场所有人走路都悄无声息,一时间颇有些安静。
阿黎拉开座椅请沈穆臣入座,“您有什么喜好或者想要吃的东西都可以同他们说。”
红棕色桌面上铺了层雪白桌布,女佣们端上热乎乎的海鲜粥,又放下烧麦虾饺,弯腰轻声道,“沈先生请慢用。”
粥炖得软糯香甜,里面放了提鲜的干贝虾仁,又加切得细碎的芹菜粒,一碗下去整个人瞬间暖和。
菜品全部都是沈穆臣喜欢的,量也刚够八分饱。他用余光瞥了眼站在自己身后侧的阿黎,发现他正拿笔在记录什么。
“您昨天的衣物和手机都在这里。”阿黎拎过一个袋子双手递给沈穆臣,“里面还有这次的比赛奖励。”
沈穆臣取出手机,发现在手机壳背后捆了一张卡,卡背面还贴了两排联系方式。
“这张卡里有两百万,是您的启动资金。”
沈穆臣有些诧异,他打开手机忽略那些积攒一晚上的消息,先加了夏序的联络方式,然后问阿黎,“只有我有吗?”
“昨天参赛的所有选手都有。”
沈穆臣拿指腹磨了磨光滑的卡面,抬头看向阿黎,“都是一样的金额?”
“每个人二十万。”
“12号呢?”
阿黎仍然恭敬回答,“12号虽然不遵守规矩,但他该有的依然会有。根据他赛后情况,我们还多加五十万给他。”
也就是说昨天一场比赛,直接就挥出去一千万。
胜者出卖尊严赢得他想要的机会,败者收到足够的封口费。加上赛前邀请函上留下的字迹,就算有人想拿来说事都没有证据。比赛前的车辆防窥膜保护选手隐私,入场时更是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无人会知晓自己身份。
至于比赛过程……完全归于高回报下自愿承担的风险。
所以夏序丝毫不怕他们看清自己的脸——说不定剧院内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
这是一场看似荒诞可笑却又步步严谨的局。
沈穆臣听阿黎回答时面上一派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唯独眼神轻飘飘地落在阿黎身上。
阿黎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他带着沈穆臣录入虹膜,又给他一把备用钥匙,随后开车送他回去。
轿车驶离山间别墅,郁郁葱葱的乔木上覆着残雪,笼罩保护着这所独立的房屋;远远望去小径如同断层的河流,一片一片锁住这座僻静的后花园。高楼尖顶处有一处狭小天台,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里很宽阔很宽阔,可沈穆臣回头望去,却觉得它在缩小缩小,最后彻底化为金丝笼。
沈穆臣回到宿舍时,早晨已过大半。
他直接清掉那些无用消息,先回复了裴宁。
裴宁回复很快,听沈穆臣问夏序身份,他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夏序确实是夏擎和他发妻生下的唯一孩子,QCX未来不出意外,肯定由他掌管。不过这位夏小少爷的身份特殊,基本不和其他人来往,我们也没见过他的模样。”
裴宁知道这些消息不足为奇,沈穆臣思忖片刻,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QCX的资料,又问道,“所以初氏和他们的关系也是真的。”
“听我爸说,QCX六年前受到过业界群攻,想要压制不让他发展。这些人打了一手如意算盘,QCX确实在那时流动资金链断裂,客户流失严重,甚至连新品都被黑说是抄袭,这事情现在说不定还映在我们课本上。”
“就在那些人见火候一到打算低价收购的时候,初氏跳出来了。那年好像正好是初氏新继承人上任,直接注入资金无条件保下QCX,并且在之后各类活动中也是给予大量支持。”裴宁顿了顿,“不过到底是不是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