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鸡贼似是知道瞿寒盯上它了,安分了好久都没再出现。带回来的两只鹅崽子吃得多,转眼就有了大鹅的几分模样,脖子伸得老高,比家里的公鸡还要威风,每天在门口转悠来转悠去,牢记了自己的职责,也算是有灵性。
母鸡们惶惶度日了一段时间后也忘了丢了一个同伴的事情,恢复了正常,快活起来,咕咕咕地在土里翻虫子吃。
日子宁静平和,瞿寒的骨头都要懒酥了,劈了后山的竹子磨成了竹条学着做灯笼。想不到提什么字就干脆画了自家的鸡崽子和鹅崽子上去,一只只憨厚可爱,灯笼也做得精巧无比,让人难以想象这么漂亮的东西是板着脸的瞿寒做出来的,来送菜的村民还以为是瞿寒从城里网购的。
就在鹅崽子越长越大,完全褪去了幼崽时期的软毛时,瞿寒再次在院门口的篱笆门上敏锐地发现了一撮毛,卡在了竹子交错相接的网格结合处。
瞿寒捏着这一小撮火红色的毛在眼前仔细打量,心下有了数,拍拍大鹅,让两兄弟最近守好了,有小偷要上门了。
大鹅通人性,翅膀扑扇几下,叫声响亮。
瞿寒:“对,等这家伙来了你们就像现在这样大声叫。”
果不其然,约莫是凌晨一两点左右的样子,门口的大鹅嗷嗷地叫起来。瞿寒心里惦记着事儿,睡得不沉,听见第一声就从床上翻身下来,把屋前的灯打开了。
村里的路上也没有电灯,晚上照明主要靠自家门前的灯。瞿寒家的篱笆上高高地挂着他自己制作的灯笼,他过去也点上了,这才看清院子里闹腾腾的景象——他家的两只鹅正前后夹击一只火红色的毛绒绒。
那只小家伙没想到瞿寒如此狡猾,被大鹅逼得无路可退,灯一亮更是吓了一大跳,嘴里呜呜嗷嗷地叫,声音奶里奶气的。
大鹅见偷鸡贼还想跑,一扁扁嘴就上去叨了一口,钳住了小家伙毛绒绒的大尾巴。小家伙叫得凄惨,眼泪汪汪地冲着瞿寒叫,显得可怜兮兮的。
瞿寒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偷鸡贼从大鹅的嘴巴里解救出来,揪着它的后脖子往屋里走。
“终于抓到你了,又想偷我家的鸡?”
小家伙:呜呜嗷嗷。
瞿寒:“还狡辩?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只鸡,养了好久都没舍得吃,结果就被人给偷去了。”
“唉,好惨,家里就这么几斤肉,一下子就没了那么大一只。”可能是因为小家伙的眼神太机灵了,瞿寒不知怎的突然想逗他,但由于不会演戏,只好垂下眼,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幅被伤到了的模样。
小家伙疯狂扭动的身体停顿了一拍,尾巴也不甩了,尖尖冲着地垂成一大条。它偷偷瞄了瞿寒一眼,好像真的能听懂人话一样,耳朵也耷拉下去一点,很是心虚的模样。
瞿寒:咦。
他把偷鸡贼带进了屋子里,锁好门,将它拎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还上手摸了一遍。小东西毛发光泽,整理得柔顺干净,肉却没多少。
瞿寒挑剔地评价道:“就二两肉,还不够我一顿的量,我亏了,亏大了。”
小家伙全身的毛都炸起来,呜呜地拿脑袋蹭瞿寒的手。
瞿寒把它翻来覆去地瞧,发现小家伙很聪明后故意说:“这就是黄鼠狼?这么小一只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黄鼠狼,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啊!
不是黄鼠狼!
小家伙变得更蓬松了,炸成一个毛球,啊啊地叫,还拿尾巴甩他,像一团火红色的小太阳,眼睛滴溜溜地转,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瞿寒欺负小动物一点都不带心虚的,作势拎着他往厨房走,嘴里念念有词:“先剥皮吧,这个皮子好,估计能做一个围脖儿出来,冬天就能省下一笔钱。”
也不知道一个公司的老板是如何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如此小气的话的。
瞿寒还没走到呢,手里热呼呼的小东西踹了他一脚,从他的手里头脱出身来,在半空一个翻滚,落地时却变成了一个赤裸的跪坐着的少年。
“你才是黄鼠狼!我是狐狸!狐狸!狐狸才不能吃!”
瞿寒:?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猎物没了。又看了看地上。
少年还在,巴掌大的瓜子脸,长了一双特别漂亮的凤眼,瞳孔是琥珀色的,此刻气鼓鼓地瞪着瞿寒,狭长的眼尾硬是被他瞪出了圆润的形状。生了一幅极魅惑的五官,表情却单纯得很,眉眼还未脱去稚气,看人的眼神透着股天真的意味。
他什么都没穿,狐狸身时皮毛赤如朝霞,人身却洁白莹润,像上好的瓷器,每一寸都有着天然雕琢的精致感。
瞿寒眼神一扫,就看见了少年胸前粉红色的两点。
瞿寒:......
他咳嗽一声,顾不得震惊,把人拉起来扯了床上的薄被给他裹上,这才问道:“狐仙?”
狐十三本来气得要命,一听这两个字心里头的火苗噗嗤一下就灭了。
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