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帝都的路上已经有人递了折子要过来接驾。
帝姬拿着明黄色的奏折往温良玉那边看。
“殿下,这些都是你的臣子,过来跪迎是本分。”
“哦。”
帝姬提笔批了准,盯着自己落在奏折上的朱砂字愣了好一会儿的神。
她在幼时这种东西摆满了母凰的案边,可她却是切切实实的第一次接到。
温良玉笑着从身后贴上来,单手把帝姬抱在怀里,轻轻的摸着衣袍下的小腹。
“他们跪了这么多年的摄政王,也应知道今后该跪谁了。”
帝姬脸上带着不安,温良玉柔声的宽慰。
“有我在你身边一时,有人想伤你和我们的凰嗣,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不要,你要好好的。”
帝姬靠在温良玉的怀里,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是枕在这里睡过来的,贴着的时候会让她感觉到久违的安心。
她已经是差点死几次的人了,如今有人要护着她回到帝都,她不能再退缩了。
“我不害怕,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回宫之后,你莫要离开我左右。”
温良玉点头,“只要殿下不觉得我痴缠,不管谁来赶我,我都不走。”
距城二十里开外,已经有人在官道两侧俯首跪拜,温良玉掀开一侧的帘子,能让帝姬看到过来的阵势。
“我们的小殿下才是这凰朝无可替代的主儿,一个国家要用强军才能卫国,一个人要有利剑才能守身,南宫将军用心良苦,殿下想想边城的数十万将士,如果帝位不稳,如何给正在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士兵们有所交代。”
车辇在跪拜中停在了帝都城下,帝姬看到了紧闭的城门有些紧张,温良玉轻缓的把手里梳理好的乌发放下,从匣子里取出金色的凰冠戴在帝姬的头上,四周垂下的流苏衬着精致俊美的容颜,就是尊贵无比的帝姬。
“殿下今日真好看。”
帝姬对着温良玉笑了,看着他跪坐在旁边为自己系宫绦。
“良玉今日也很好看。”
温良玉换了一身月琉璃色的锦袍,玉冠高束,烟雾朦胧的眸子含笑望着帝姬。
“殿下亲亲我吧。”
帝姬俯身把轻吻落在眉心,温良玉唇角微颤,眼睛跟着闭了起来。
“殿下待我真心,良玉愿意拿命来换。”
车辇的木门推开,温良玉掀帘而出,双手背于身后,抬头看着高强之上的摄政王,距离太远,只能隐约看到华贵衣袍的颜色。
温良玉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周围的人。
“凰朝第十三代帝姬归来,眼下谁敢阻拦!”
穿着朱色官服的朝臣全都低着头相互打量着,谁都不敢做那个带头的人。
温良玉看到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这些满嘴礼义廉耻的臣子如果真的像自己说的那般,摄政王也没办法把持这么多年朝政,唯一的帝姬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他不怕,他这一辈子都是用命来博,如今能博到皇城跟下,身后站着全心依赖着他的帝姬,他已经赚了。
没有人喜欢做傀儡!
温良玉挺直了腰,高声继续喊道。
“帝姬回朝,速开城门!”
话音刚落,围着车辇的重甲骑兵齐齐拔出了腰侧的长刀,刀尖直指城墙。
最外围的百姓被如此恢弘的气势震了心神,忍不住一起跪拜下去,所有人都像是连体似的俯首,最后只剩下穿着官服的臣子。
温良玉转身看去,几个胆小的踉跄的跪下,之后便都陆续的拜服在地。
厚重的城门打开,摄政王骑在马上出来,瞥了一眼温良玉,薄唇溢出一个阴狠的笑。
“臣等恭迎帝姬回朝,闲杂人等须在王城下马,居此之外待命!”
这就是不让护送的士兵进城的意思了,可整个王宫都在摄政王的掌控下,帝姬真的如此回去,那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反而经此让摄政王有了更大的戒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帝姬就得了急症不治而亡。
跟着帝姬回来的将军没有理会摄政王,而是看向了身侧的车辇。
温良玉听到里面的动静,转身打起帘子,伸手把里面的帝姬扶了出来。
满身华贵的帝姬肃立着,出来就对上摄政王不悦到极点的眼神,用力的抓紧了温良玉的手。
“这些日后是孤的近卫,是她们一路中心护送孤回城,摄政王无须多疑。”
宸君定定的看着帝姬,完全没有想到被人骗出去绕了一圈再次回来的小东西,竟然敢当众反抗他了。
“王宫是重地,怎可让这些不明底细的人进入。”
帝姬抿着唇,她鼓足的勇气开始像是破了个口子,开始急剧的流失。
温良玉及时上前扶住了帝姬的身子,抬头对上宸君。
“王宫是该整顿了,不然也不会让蛮部的奸细混入,此等差错还需摄政王多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