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从来也没赢过就是了。
两个人在一起,也没必要计较这些。
舒服倒是舒服,只是太累了,有点受不住,要是她不这么过头就好了。
萧启半推半就的签下了字,按下了手印。
闵于安狡猾的笑,把那纸张仔仔细细叠了,拿油纸包好,还是一式两份,但这一次,她把那两份全都塞进了怀里。
萧启一头雾水。
“我来给你保管。”她说。
“好了,我们再来聊一聊关于这个。”闵于安取出了萧启寄给她的信件,总共三张纸。
那张她看了无数遍的和离书赫然在列。
闵于安面色郑重:“我要你亲手把它给撕掉。”方才的调笑一无所踪,她郑重其事。
有时候她执拗得近乎偏执。
不是都过去了么,心结都解开了,撕不撕又有什么关系?一张纸而已,有那么重要?
萧启有心调侃几句,却在撞上她眼的那一瞬,不再言语了。
自己被修理了一顿,还是该说说该笑笑,被修理的人还未怎么样呢,欺负人的人倒是先哭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可她的小姑娘泫然欲泣,眼睛红红的,说话间还带了颤音:“我要你撕掉。”
简直无缝切换到无害模式,不,应该说是受害模式。
像是萧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哎哎哎,别哭啊,”萧启惊慌失措,我这也没干什么呀,话都没说两句呢,这是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姑奶奶。
可是,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做不得假。
她就是吃她这一套。
“我撕!”
萧启积极的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和离书,看也不看,直接撕成了碎片,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然后“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动作太剧烈,身体的不适感就加重,强烈的酸痛让她很不舒服。
她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打我吧,别哭好不好?”
闵于安看着纸花纷飞,心扬起来:“我打你做什么!”有的是方法收拾你,不过不是现在。
终于解决,萧启的悲惨生活告一段落。她整理好自己,打算去找手下,出去查病起的源头。
走路颇为艰难。
闵于安担忧地问:“要不要再歇一天?你这样子再在外面跑不太好吧?”别没走几步先倒下了。
我这样子都是因为谁?!
萧启强作镇定:“无碍,我可以的。”
已有两日没出过房门了,今日再不去,实在说不过去,谁知道那群小崽子背地里会说什么,她还是要面子的好吗。
但是萧启出去了也没有躲过一劫。
早早等候在院中的人朝她行了礼:“将军。”
萧启:“嗯,走吧。”
有人不怀好意的问:“将军您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知道心疼一下人家公主。”
“?”萧启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您还装,我们都知道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又不好,您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萧启:“我特么!”这简直就是六月飞雪!千古奇冤!
禽兽不如的不是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啊!
……
这一天照样是一无所获,这病到底从何而来,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开来。
路边的蹲着躺着不动的人更多了。
这次回去的晚,正巧碰上每日一次的施粥时间。
城中存粮不够,一日只会施粥一次,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便是闵于安又带了不少的余粮,知府的意思,还是省着点用。
萧启是经历过饥荒的,深知饿肚子的痛苦,吃不饱,总比没得吃强,所以同意了。
不知怎么地,她突然就想去看看。
看看以前的自己。
吃不饱饭,苦苦挣扎求生的小乞丐。
凉棚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萧启等人废了好大的劲挤进去,一亮令牌,众人躬身行礼。
萧启随意挥挥手,让她们接着施粥,眼睛朝锅里看去。
大大的铁锅里,是数得清的米粒。放在平时,再穷苦的人家,煮的粥也不会这样清。
浑浊的米汤。
等等,浑浊?只放了少许米粒的粥,难道不应该是清澈的?
萧启夺过一人手里的铁勺,从底下捞起,盛了一碗,凝神望去。
碗里的,除了米粒,还有少许黄色的不知名颗粒,白色与黄色交织,不分你我。
黄色,是小米么?
她仰头灌了一口,舌尖触到的不是柔软,而是颗粒感,牙齿咀嚼两下,嚼不动。
她呸的吐出那颗粒,放在手里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