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自然是不用提的,早在冬季,就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现在林宏还守在哪儿,只是为了清理残余的翻不出什么浪花的支部而已。
他也不想回来。
林宏不傻,萧启初入军营那年, 他无故被召回京, 结果西北险些失陷, 不正是上头那位的手笔?理由……是怕自己功高盖主。
他本就无意这些纷争, 这么多年在西北呆着,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事做,这样, 就不会动不动地想起逝去的妻。
柏儿长大了, 等她成了亲, 自己就真正的解脱了。
那也要不了多久,何必再来京城参与纷争。
林宏想把女儿多留些日子,他把她一个小孩儿扔在京城那么多年,心里也是愧疚的, 想要弥补,可显然,林含柏并不觉得苦。
她等来了她的乐姐姐。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若有,那大概是如愿以偿地嫁给她吧。
容初跟林含柏的婚事定在明年的六月初六, 今年的黄道吉日已全部错过了,要等小一年的时间,但是,值得。
在林宏的监督下,她们不能再睡到同一个帐子了。
可这也难不倒林含柏。
以她的武力, 敲晕几个守卫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宏在最开始几天的亲自监督时,发现林含柏老老实实没动什么歪脑筋,就不再守着了。
年纪大了熬不得夜,把这些交给其他人,他早早去睡了。
于是,就到了林含柏的□□时间。
偷偷摸摸溜进容初的帐子里,里头的人还没睡,点着油灯看书呢。
见她来,并不稀奇,只道:“来了?”
林含柏喜欢这个词,好像容初一直在等着她一样。
她绕过书案,从背后趴在了容初身上:“嗯,好困啊,为了来见你,我守着时间,估摸着爹睡着了才敢来的。”不然他又得说自己不矜持。
容初放下了书卷:“那就睡吧,时候不早了。”
林含柏:“好啊!”
“你动我腰带做什么?”
“你说呢?”
油灯燃尽,照不出一室旖旎。
***
西北无患,而北境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
出问题的,是东南。
沿海地区一直都是很太平的存在,因为靠着海,交通不便,船只难行,所以人民捕鱼为生,也算乐得自在。
而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群人,嘴里嚷嚷着叽里呱拉的鸟语,提刀便砍,逢人便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些人身无存甲,丝毫不怕刀枪的劈砍,下手阴狠,全副武装的沿海兵丁竟然敌不过。
沿海居民深受其害、苦不堪言,称之为——倭寇。
消息传入耳中的时候,萧启正在同闵于安游湖泛舟。
跟刚成亲那会儿不一样,没有那么多人相随,只有她们两人,便租了一艘小船。
船只单薄,其上只有一只撑船用的竹竿,小炉子,和一个用来熬汤的瓦罐。
以她们的身份而言,实在是有些寒酸。
但对于有情人而言,能够单独相处、远离俗世的纷扰,在这一刹那什么都不用想,眼里只有对方,就已经是难得的幸事了。
经历了太多事,反而喜欢这样简单朴素的存在。
任由船儿自己飘飘荡荡,晃晃悠悠,闵于安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后半生过得也不算太糟。
柴米油盐,自给自足,只若是将军能够同她一起,便不会留有遗憾了。
她争到了她想要的人,这人已同她密不可分。
真是上天垂怜。
那段独守孤坟的日子,现在想想居然觉得有些甜蜜,因为没有人在乎萧启的坟,连祭拜都只有自己。只可惜她那时候不会说话没有反应,不然也算是圆了一场梦吧。
闵于安想,自己真是疯了。
正值盛夏,太阳的温度几乎要把人给烤熟,但在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凉风迎面,确实格外的舒适。
落日红霞,水天一色,这边的美景实属难得。
闵于安和萧启一同泛舟湖上,你侬我侬。
成为孤犬的张云沛就在边上安置了个小凳子,扬竿钓鱼,一旁还有个很捧场的观众。
诱饵撒进去,她一手拿着鱼竿的尾部,一手拉住鱼钩的那一端,把长长的竹竿拉得弯曲,然后手臂用力,就这么一抖,鱼钩就甩入水面。
动作漂亮,利落之极。
举手投足间一股文雅风流之气,足以让人忽略她现在貌不惊人的五官。
张云沛瞟了一眼湖中心,两道身影互相依偎着,仿若融成了一道,她便坐下来,看着水面不再说话了。
忽然间就有些羡慕了。
萧石天生对打鱼捕猎这类感兴趣的很,看得心痒痒,央求道:“你教教我吧,我也想学。”
张云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