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先生看天亮了,势头也不对,准备走, 结果被人撞到曾昀光车轮下。
他帮忙处理了这个事,发现自己随身带的现金、存折和证件都没了, 只剩下随身衣物和一个揣在身上的卫星电话。
只是现金没了还好办,存折异地取款也方便, 可存折也丢了。
若只没有现金和存折也行, 毕竟有证件,各种东西都能补办,只是麻烦些罢了。
但身份证也没了, 不说补办各种函件,连稍微正规的酒店和会场都进不去,只能通知老家那边开户籍证明后传真过来办临时的身份证。
可七八天时间,这期间他就没着落了。
朋友也确实有,但都是在海城刚认识的泛泛之交,正在建立人设和感情期间,还没到落魄时候也能坦诚相见的份上。
指不定去求助了,人家怀疑他实力,后期办货等等就拿不到好条件。
老先生思来想去,决定来废区找曾昀光,蹭个住处对付过去。
曾昀光说没问题,让孔真找栋干净些的房子。
孔真本来在埋头吃东西,听见有生意做,抬头道:“钱怎么付?”
周郁掏出早准备好的一千元。
吕望更不安了,就要拒绝,但孔真直接将钱抽走了,保证道:“别的不敢说,房子有的是。”
曾昀光这才道:“吕叔,不白帮你,也是想请你帮个忙。”
吕望的不好意思有了去处,马上问他能帮什么,曾昀光就说了蓝晶的事,问他之前结识那些长见识的朋友有没有门路搞到,钱不是问题。
这话一出,小屋子安静了,只有孔真嚼肉的声音。
吕望一脸不可置信,周郁镇定地给他倒酒。
孔真将肉咽了:“姓曾的,你吃那玩意?”
曾昀光反道:“别管吃不吃,总之有用。”
孔真又问:“你有钱?比一千块还多?”
周郁点头,拍了拍腰上的钱袋子,里面铜钱和纸币摩擦出哗啦啦的声音。
孔真摔了筷子站起来,小快步走出去,气壮山河地喊:“三毛,给我滚出来!”
小小的街区里,顿时回响她的声音。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起,一个谄媚的男声回:“真姐,什么好事召唤我呢?”
孔真的声音在夜晚里清晰极了:“你那药呢?”
“什么药?”
“给姐装傻是不是?天天在我地盘上晃,当我不知道你干啥的?赶紧,把那药给姐弄两包来!”
“这个钱——”
耳光的声音,男人委委屈屈抽噎的声音。
“姐管这片房子,能缺你几个钱?这小气吧啦的样,是男人吗?是男人,把欠半个月的房租清了!”
吕望老先生是生意人,见识广,但也少见这么悍的年轻姑娘,脸都快扭取来。
没两分钟,孔真抛接着两个纸包进来,笑吟吟地将手伸向周郁:“两千块!”
周郁玩笑道:“真姐,你这没本的买卖,两千会不会太贵?”
还是掏了两千。
孔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纸包丢给曾昀光后专心数钱:“这钱不好挣,不然你试试去?”
住这片的差不多都是那样的烂人,挣的也不是什么干净钱。
曾昀光打开纸包,每包里有三片半透明的结晶体,浅浅的蓝色,在油灯下显得十分漂亮。
他拿了双干净筷子,夹起其中一片,对着灯光看了会儿。
周郁问:“怎么样?”
孔真数好钱,揣包里道:“什么怎么样?蓝晶嘛,不就是这样的?那些烂崽吃的都这样。”
曾昀光没回答,叹口气放下筷子和晶体,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
周郁再问一遍:“是不是真货?怎么不吭声呢?”
吕老先生有点心事重重的样,轻声道:“我看过的那种好像蓝得更深,也更透明。”
曾昀光这才点头:“这个不纯,可能三分之一的纯度都没有。”
孔真笑了:“谁不知道越纯的劲儿越大?可最纯的多贵?街边烂崽能有多少钱?买卖这个,一边吃一边贩,把命吊着就行。怎么,你想干这个生意?”
夜星暗淡,烛火飘摇。
周郁在微弱的光下看海城的交通图,偶尔碰一碰曾昀光给她做的生研所和海城监狱的金属模型。
突然笑一下,轻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信?”
曾昀光正在摆弄手指上绕的金属丝,完善那两个建筑模型,听见这话看她一眼道:“为什么不信?”
他当时的回答,那药虽然邪性,但买来备用,对在荒野里闯生活的兄弟们,也许关键时候真能成为救命呢?
就讲了今天在外面玩的时候听见的一桩奇事。
有人缺钱,接了个危险的活儿,结果干到一半重伤要死了。
老板不想半途而废,就拿了颗蓝得跟宝石一样的晶体,说这是好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