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能看见星月的夜晚起航即便对于经验丰富的海盗而言也是件危险的事,可是今夜她们别无选择。凯菲拉并不知道德尔加多上将带了多少人马,而更让人疑惑的是他和他的部队出现在玛格丽塔岛的理由。西德尼虽然早年是靠着剿灭剿灭地中海海域的海盗积累军功,但他这些年升官加爵,成为西班牙皇家海军的上将,他麾下的蓝水海军是西班牙的精锐,这样的人物当然不会是为了追捕凯菲拉才来到这片偏远的群岛,他一定有着更为重要的目的,可那究竟是什么呢?凯菲拉对此毫无头绪。
威克利夫的房间门口很多人围在那里,他们之中只有一部分人是担心丹的伤势,另一部分是为了找凯菲拉的麻烦。
“这到底怎么回事?”弗格森是第一个上前的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看上去表情和他一样可怕的水手,弗格森停在凯菲拉,他眼睛睁圆怒视着她,额头鼓着青筋面色铁青,好像他再多瞪几眼就能把所有事都归咎到她头上似的。
“德尔加多在岛上。”比起跟他废话,凯菲拉选择用最简短的话让他理解几个小时前的情况。
“什么?”果然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弗格森的表情出现了动摇,但他不愿放过这个在船员面前让凯菲拉丢失颜面的机会:“几个西班牙海军就让我们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还有杜瓦特他……”
“哈?”凯菲拉冷冷的打断他:“你不会现在还说要‘救人’或者‘复仇’这些蠢话吧。”仇她不可能不报,但在地利和兵力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毫无理由的指挥船员们去送死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是……”弗格森被凯菲拉森冷的表情震慑,说话开始有些结巴。
“想要自杀我可以给你艘小船,如果没有别的话了就让开,我进去看丹。”凯菲拉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和他纠缠,她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大汉进了房间。
“弗格森,船长是对的,我们现在打不过那个军官啊,撤退撤退。”小个子林奇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他和稀泥似的安慰了弗格森,然后对着围观的人挥了挥手:“别看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都不去睡觉吗?”
…………
威克利夫老头的房间里,药和血的味道更浓了,凯菲拉踏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墙角捧着冒热气的水杯,一语不发的莉特。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也早不会被鲜血吓到,她这副模样只能是因为她在回想起德尔加多对她做的一切。
“莉特,没事了。”凯菲拉走过去安慰她,她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杀了他的,一定会。”
“老大……”莉特将头往凯菲拉身上贴了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那个刽子手在这里。”
凯菲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让莉特将头靠在肩膀上:“没事的……”
“可是杜瓦特被抓住了,还有丹……”莉特握着茶杯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凯菲拉知道她从来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坚强,她总是在努力忘记恐惧。
“丹的话血已经止住了。”旁边的威克利夫突然插话:“子弹没射中危险的地方,能挺过高烧就没事了,这小子一向命大,我用烈酒冲了两遍伤口。”威克利夫老头揩了一把自己的白胡子,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莉特。
“爷爷,我知道了……”莉特抬头努力对威克利夫挤出一个笑容,她想让他不要再为自己担心。这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之间的亲密纽带来源于常年相处和互相关心。
凯菲拉在屋子里并不能帮上太多忙,她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却注意到了一直安静躺在床上的安。那个不属于染血安妮号的男人至今都还昏迷着,占用着床铺,烛光映照的脸上毫无血色。
“他醒了吗?”凯菲拉随意算了算,他昏迷六天了,还没醒的话大约是离葬礼不远了。
威克利夫摇了摇头:“没醒过,但烧退了,其实这几天看上去情况不错,可能是在装晕吧。”他一板一眼的说出这些话,让凯菲拉原本染上一丝愧疚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
“啥?”她不禁抬高声线,快步走到床前瞪着男人。
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额上没有汗水嘴唇也没有干裂,他呼吸平稳神情平静,看上去比起昏厥更像是在睡觉。就如同威克利夫所说的,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濒死,比被她扛进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装晕?凯菲拉的额上冒出青筋。他当她的船是免费的旅店吗?还是包吃包住那种。威克利夫也是,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在装,却也不主动告诉她。不过老头确实从来不会主动向她提及伤员病情,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他觉得凯菲拉如果不问,就不需要让她知道又有几个人死在了船上。但安的情况不一样,他又不是她的船员。
“威克利夫你就没想过核实一下吗?”凯菲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威克利夫没有正面回答她:“你会把他卖掉。”他这么说着,往坩埚里又放了些草药。
“当然,和那些俘虏一样……”凯菲拉话说到一半,扭头望着威克利夫:“你想留下他?为什么。”
老头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