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远道故意要把她关在这里,她毫无办法,系统劝她:对于修炼来说,你倒是万事俱备了,就这么结婴也无妨啊。
寻芳感叹这傻家伙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要是那个最坏的可能成为现实该怎么办?
小傀儡耸耸肩:在三种可能里,第三种可能性最低,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概率,你倒是不必太着急。
寻芳呵呵一笑:那你倒是说,其他两种可能的概率分别是多少?
系统答:50%和45.555%
她不禁怀疑它推测的合理性:怎么最不可靠的第一个猜测可能性最高?
我这是按照原书的设定推理的,你是不是忘了,在原书里,归一可是有和女主相爱相杀的情节。它说完,寻芳脑中忽然浮现出一本厚书,这是她早就忘掉详细剧情的原小说,厚本接着自动地翻到了后半段的某页,她这才仔细阅读被标出的段落,书页再次翻转,等她阅读完标注内容,不得不承认,在原书的描写中,归一确实和女主有过一段相互确认过的情感。
他们又核对了一番现有的情报和推测,最终寻芳叹了一声:算了,你说的也对。
湿冷的水牢内,廊壁上的灯火却是昏黄,可惜微弱的光线无法给李寻欢带来丝毫的温暖,她只感到了彻骨的寒冷,脑仁不断突突地哀鸣,她只能利用所剩无几的微弱灵气维持清醒。
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被设下了禁制,修为被大幅削弱,而且拴住手脚的锁链还会持续刺痛神经,更加折磨受困者的意志。
咳咳。坐在不远处的身影颤抖了一下,她强打精神,关切地问道:尊爷爷,你还好吗?
他像往常一样嘲讽地笑:还没死呢。她知道他是在强撑,为了不让她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她的心里泛起丝丝酸疼,又伴随着些微感动。
尊爷爷。他没有接她的话,肩膀强压着背对着她,也没有再抖动了。
李寻欢想到他从前给予的教导与恩惠,咬牙转换了一些灵气,颤颤巍巍的手指摁到他肩上,她强行施了一个微弱的驱寒术。
归一感受到由肩膀窜到背心的暖意,勾唇笑笑。
他动作别扭地挥开她的触碰:你又滥好心了?我可好得很。李寻欢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她这一生中苦难颇多,这使她养成了比常人更加坚韧的性格。即使如此,当她刚开始来到这里时仍是忍不住绝望,她不怕被辱骂、殴打,又或是被人追杀、陷入险境,可是唯独惧怕被幽闭,被遗忘到角落里,只剩下一个人。
水牢里并非是黑漆漆一片的,这里有光,有时走廊上还会传来鬼魅的脚步声,可是在这块四方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会理会她的反抗, 就连那点光也是一动不动地,仿佛茫茫黑暗里走不到的出口。她在这里呆了一天、两天、三天后来也渐渐迷失了对时间的感知。
幸好尊爷爷来了,他先前解救她于危难当中,如今却是同病相怜,只能如同车辙下倒霉的鱼儿,彼此相濡以沫。
有人陪伴总是好的。她看着他瘦削的轮廓,残疾的断肢,却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是的,他们一定能出去的,一定能。
等到归一确认目标灵力耗尽之后,他用密信叫来了姬远道:时机成熟,动手吧。
静修室里有不少魔药,其中有一枚极其珍惜的衔婴丹,几次冲击瓶颈未果,寻芳只好服下这颗药丸,走投机取巧之道。衔婴丹极为霸道,几乎是在融入身体之后,就引起了经脉的巨大震荡,她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能量像被煮沸的开水,逆向窜入经脉蒸腾。她不得不运转心法,暴力夺取此间的魔力,来抵御这股经脉撕裂般的疼痛。
在这场焦灼的争夺中,五感不知不觉被屏蔽了,她渐渐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如同离魂般,意识陷入了一种无我的真空中。
砰
忽然身体窜起火花,雷电劈刺到肉身上,凶狠地闯入了这块隔绝的空间里。灼烧的疼痛一下子燎上了全身,她忍不住蜷起身子,心神也在打滚。
砰、砰
好痛、好痛
寻芳,寻芳。熟悉的声音闯进来:还有四十下呢,你要坚持住啊。接着,那道声音喋喋不休地说着写加油、忍住之类的废话,聒噪得不行。
砰
最后一道雷格外强劲,她整个人都碎了。焦黑的躯壳碎成一片一片,接着大半成了灰。
系统大惊失色,忙扯着嗓子叫喊:别啊!你这家伙,快醒醒啊!不会真的死了吧?
醒醒啊!寻芳、寻芳?
寻芳从昏迷中醒来,耳边仍是聒噪的吵闹声,她不由得牙痒痒,很想抄起东西把系统打一顿:你给我闭嘴。
系统猛地停下来,尖叫终于平息了,它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你没死?
你在说废话。她没好气地说。自她苏醒后,残破的身躯就如同急速生长的植物,断掉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回来,一层焦黑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