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许诺把爸爸亲醒后并没让他起来做饭,让他继续休息,等到了上班时间再起,而自己则神清气爽的骑车去上学了。
上学路上,马蔷薇都感觉出了她的不同,好奇问她:“诺诺,什么事这么开心。”
许诺忙敛了脸上的微笑,装作不在意道:“有吗?”
“有,你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马蔷薇笑话她。
许诺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来,花一样的年纪,朝露一样清新的面容,这样人的笑声总是格外吸引人,路上不断有人回头看向她,许诺恍若未觉,只娇俏的回了马蔷薇一句讨厌。
马蔷薇淡淡笑了笑,她可真羡慕许诺,如果她也有一个校长爸爸该多好,那样她就不会因为要钱买一件辅导书而被妈妈骂,就不会因为要学习不看弟弟妹妹而被爸爸打,就不会因为是头胎女儿而被爸爸妈妈同时讨厌。
她恨那个让她自卑的家,恨那一对生了她却不把她当人看的父母,恨这个冷漠又不公平的世界,有时她甚至想去死,可是又胆小如鼠不敢去死,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她的身体会被大火烧成灰烬,装进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晚上也只能和那些千奇百怪死掉的孤魂野鬼呆在一起,又或者她不会被大火烧,只是随便挖个坑埋了,各种真菌细菌会慢慢腐烂掉她的身体,甚至还有虫子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所以她害怕死,只能拼命又毫无办法的活着。
两人是多年的好友,彼此也算心有灵犀,许诺几乎立刻觉出了对方的不开心,立刻严肃起来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马蔷薇不愿多说,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人的痛苦并不相通。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许诺骑着自己的粉红小电动,又看了看马蔷薇那辆破的不能再破的二手电动车,突然就没那么开心了,苦日子她也是过过的,那玩意说好听了是磨练人的心志,说难听点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友,不能帮忙解决实际问题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伤心的人未必能感受到话语的力量,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她早日找到自己的归途。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学校,上课时总算又有了点好消息,马蔷薇总成绩班级排名第二,校排名第五,许诺总成绩班级排名第四,校排名十五,两人都进步了。
许诺回头去看她,两人隔着半间教室对视,都笑了。
在这上苍都遗忘的岁月里,我们要抓紧一切机会好好磨砺自己,以期明日的阳光大道。
晚上,许诺告诉爸爸自己成绩进步的事,许楚衡也很为她高兴,询问需不需要帮她报个补习班强化一下。
许诺拒绝了,她觉得还不如用上补习班的时间多做点练习。
吃完饭,她想和爸爸一块刷碗,许楚衡不让她刷,她就回了自己房间学习,爸爸和光明的未来她都要,现在爸爸得到了就差光明的未来,她一定不能松懈。
许楚衡帮她热了杯牛奶送进来,看她学的一脸认真不忍打扰,只叮嘱她不要学习太晚然后亲了她发顶就回了自己屋。
白天认真学习,晚上认真作业,一连好多天都是如此。
女儿上进,许楚衡自然不会拦着,事实上他有些后悔那天要她,孩子之于父母来说就像小鸟,长大之后见了更广阔的天空总要离他而去的,他拦不住也不能拦着,到那时这份披着父女外衣见不得天日的感情又该如何自处。
但是让他现在放弃女儿,他又做不到,她就像个惑人心魄的妖精,勾着他一步一步陷入深渊,并沉迷其中。
深秋的某一天,许楚衡在咖啡店约了白芷,和她提了分手。
对方哭着骂他渣男,端起手边的咖啡就要泼他,幸亏他躲得及时,但西服外套上还是被波及了一点。
他看着对方愤怒离去的背影暗骂了句草,心情非常不好。
坐进车里后看了看手表,快五点了,又一想,今天周五,诺诺应该放学了,直接发动车子去了学校。
到校门口时,已经过了放学高峰期,只有零星几个墨迹的同学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
许楚衡以为许诺已经走了,刚想发动车子离开,就看到许诺和另外一个女生说说笑笑的从里面走出来。
许楚衡扯起唇角笑了笑,心说可真能磨叽,等许诺快走到他车旁时按了按喇叭,就看到小女生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叫了句:“爸爸。”
“上车。”
许诺把自己小电动推进了车棚里缩在一根铁柱子上,又和马蔷薇道别才颠颠的跑上车。
“爸爸是专门来接我的吗?”许诺系好安全带问。
“嗯,怎么,受宠若惊了。”许楚衡开着车问。
许诺撇嘴,才不是,相反,她不想让他来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人关系的禁忌性,万一被曝光,对两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都承受不起,所以,她希望两人在外人面前的关系能和以前一样疏离,或者更冷漠一点也没关系,那样也总好过别人的浮想联翩。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