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商桉去了趟以前的公寓,那栋房子现在被安桂桂和商雪海住着,两个人在书法界拼搏了大半辈子,名利双收,现在已经过上了闲云野鹤般退休的生活。
商桉到的时候,房子里比想象中热闹很多,商雪海被一群学生簇拥着,悠悠吹了口手里的热茶,讲着自己和某位书法大师相识相知的故事,安桂桂也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时不时还笑眯眯点头附和几句,“对,他当时还挺害羞的。”
商桉进门,“爸,妈。”
所有人扭头看过来,安桂桂放下手里的瓜子,“小桉来啦。”
商桉视线扫过那几个学生,没看见有熟人,于是淡淡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安桂桂拉着商桉远离那片热闹,同时对商雪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把学生遣散回家了。
商雪海自动屏蔽了她的信号,继续讲,周围学生没认真听了,有个沉稳小伙子笑了下,“老师,这是您的女儿?”
“对。”商雪海抿了口茶,“怎么了?”
小伙子笑,“没怎么。”
可眼睛时不时往商桉身上瞟。
商雪海把他的小眼神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心说你瞟多少下都没用,他这个女儿就是不谈恋爱,谁说也没用。
安桂桂借口洗水果,把商桉拉去了厨房说悄悄话,安桂桂瞅她,“怎么你一个人来?”
商桉犹疑道:“您想几个人来?”
“小因呢?”安桂桂啧了声,“你怎么不把她带来,我知道她回国了。”
“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商桉说。
“别蒙我啊,”安桂桂说:“你房间里那一沓从北市到美国的机票我都翻着了,统共十几张呢,你去美国那么多次,还没把小因追到手吗?”
商桉神色微顿,思考了下。
现在她和陶鹿因关系不一样了,彼此承诺过会结婚,而且都步入社会了,都有了独自面对的能力,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商桉点头,“追到了。”
“真的?!”安桂桂说。
她一激动,嗓门就容易大起来,商雪海把学生们送出去,关上门,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老商,咱家小桉出息了,她终于……”安桂桂戛然而止,没说完,笑着摆摆手,“反正是件喜事儿。”
商雪海嘟嘟哝哝,“桉桉能有什么喜事,加薪了,还是终于念完博了?”
安桂桂不搭理他,笑逐颜开,“有时间带小因过来吃饭,对了,她喜欢吃什么?”
“红烧肉吧。”商桉说。
“成,”安桂桂点头,“等她回来我给她做。”
……
陶鹿因在孟瑶家住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这期间孟瑶每天雷打不动接她上班下班,母女两人眉眼有几分相似,白嘉年见到孟瑶还夸了夸,“学姐,难怪你这么漂亮,原来你妈妈也漂亮。”
过几天变成了,“学姐,你和你妈妈感情真好,我妈给我做顿饭都嫌弃。”
一周后变成了,“学姐,你是不是要分手了?”
陶鹿因不知道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没有。”
白嘉年叹口气,“你女朋友一周没来接你下班了。”
“……”陶鹿因不知道该怎么说,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想了想,她拿出手机点开商桉聊天框。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钟。
上次聊天记录在昨天下午五点多钟。
陶鹿因撇撇嘴。
虽说现在还对那个梦境心有余悸,没有太主动找她聊天,但她可以主动找自己啊,又不是不会回。
陶鹿因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发现在自己出国那阶段,两人聊天比现在要频繁,比现在还更像热恋。
果然距离产生美。
陶鹿因放下手机,觉得商桉真是冷漠无情。
估计两人以后冷战,可能就是她不说话,商桉也不会主动找她说。
陶鹿因无端有些郁闷,她郁闷地趴在桌上,给商桉发消息:姐姐。
那头回的很快:怎么了
陶鹿因:“……”
你有时间都不知道主动找我聊个天?
T:干嘛呢
S:刚忙完
S:中午有休息时间吗
T:有,一个小时
S:噢
她噢完就没回音了,陶鹿因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消息了:下楼,带你吃饭
陶鹿因起身,椅子向后滑了滑,她拎起随身斜挎的小包包,跟周围吃外卖的同事打过招呼后,淡定自若地下楼。
出电梯后,她一眼瞥见了前台附近的女人。
几天不见,她似乎又漂亮了许多,化着精致的淡妆,桃花眼色泽浅淡,唇角笑意随和,气质像是天生地勾着人去亲近。
陶鹿因站定在她面前。
“阿因,”商桉笑,“有没有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