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宁一句:“我那儿是土匪窝,你去了就回不来了。”便吓住他的步子。
等他要追上前,她早已踏出寺门,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影子。
姽宁在山下寻了间僻静的山洞,便开始调用神力,治愈后背的伤。若靠凡人的药膏,没个十天半个月,这伤难以愈合。
她闭关了整整三天,直至伤口完全复原,身子已无大碍,才离开山洞。
姽宁行至秋华寺,施法隐身后,正跃上围墙。只听后方有人言语,声音十分熟悉,她转头看去,顿时一惊。
前面一高一低,正提着竹篮兴高采烈往这里走来的两人,竟是南辛和朔明君?!
姽宁立马跳下围墙,将身显现。
二人见她突然出现在寺庙门口,愣了愣,南辛反应过来,喜不自胜奔过去:“娘亲!”
姽宁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再将他和朔明君叫去下边的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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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下,姽宁问:“你们跑来做甚?”
南辛欢喜地举起手中的篮子,将布一掀,里头整齐的摆放着斋果和香烛。
“我们过来烧香拜佛。”他嘻嘻笑道,第一次来寺庙,新鲜又好奇。
姽宁只觉这借口好笑,身为伏魔大帝和凤凰神帝的儿子,跑来这小寺庙烧香拜佛,信他才有鬼!
朔明君想解释,被姽宁一记冷眼把话给堵回嗓子眼。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帝后发起火来,连大帝都不敢招惹,还是....噤声吧。
姽宁晓得朔明君并不会贸然将南辛带出来,铁定是南辛缠着他要下凡。
她抬手,弹南辛的脑门,一副严母的口吻:“说实话!”
南辛摸了摸额头,委屈巴巴道:“孩儿想娘亲和爹爹了,所以就求着朔明君带我过来瞧瞧。”
果没料错,姽宁问道:“你怎么晓得我和你爹爹在这里?”
南辛老实交代:“雪狼带我去地府找阎王,阎王兄与我说的。”
姽宁扶额,这么快就喊上阎王兄......也不晓得她不在的日子里,这小家伙去地府对阎王做了什么,辈分都平了。
南辛扯了扯姽宁袖口,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娘亲放心,我与朔明君假装父子,去庙里烧香供些斋果,顺便瞧瞧爹爹,保证不会露馅的。”
只要他软言软语的恳求,姽宁从来就没法硬下心拒绝。果真父子,一个个将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拿捏得准。
罢了罢了,既是装作上山拜佛的,倒也无碍。
姽宁只叮嘱:“烧香不必,供些斋果就行,至于这些香烛,直接给庙里的僧人,他们收着就行,你尊位不低,不必跪拜。”
“嗯!”南辛笑咧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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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入寺庙,姽宁隐身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浮生出现,姽宁小声在南辛耳边:“那位身形修长的小僧,就是你爹爹。”
南辛和朔明君目光齐刷刷望过去,只见东南侧有个和尚正跪在团蒲上,一手执佛珠,一手提法钟,双目微翕,念诵佛经。
南辛看得满意,心中啧啧夸赞:果然是爹爹,下凡当个和尚也是最俊的那个。
人见过了,斋果供了,香油钱也给足了,姽宁便催促二人离开。南辛虽想与爹爹说两句,却也知不合时宜,恐扰了爹爹历劫,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
踏出大殿时,恰巧遇见正走来的住持。
那住持见到南辛,慈眉善目的面容先是一愣,骤而露出些许惊诧,将他叫住:“小施主请留步!”
姽宁一看,不妙,这老和尚果然有双慧眼,定是瞧出了什么。
住持吃斋念佛足有一百零六年,佛法记心中,佛光照印堂,练出一双能观牛鬼蛇神的法眼,豹子精见过他超度亡魂,便是他法力的表现。
那法眼定睛一看,便可见南辛身罩紫气、头顶祥光,不是泛泛凡辈。
南辛转过身,学着他双手合十,问道:“老师父叫我?”
他有礼回问,语气不卑不亢,神情从容不迫,颇有帝王将相的端正。住持和蔼一笑,躬身道:“多谢小施主光临敝寺,施以香油,祈小施主福康安顺。”
就这短短几句,姽宁便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暗暗庆幸自己没出现在他面前。
南辛离开后,住持仍站在门前目送。
“那位小施主有何特别之处?师父要与他作揖。”二弟子不解,往日纵然接见达官贵人,师父也不曾在行礼时将手低于对方腕下。
住持笑了笑,语焉不详的说:“若非怕惊扰,就是跪拜也该。”
二弟子瞠惑,住持从来只跪拜佛堂里的佛尊,怎要跪拜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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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大师兄清点布料,所剩的布匹不足缝制过冬的衣裳,便吩咐浮生与三师兄下山去买些布料。
抵达镇上,浮生正要随三师兄进入布行,侧身不经意瞧见姽宁从左前方一间面馆出来,他即刻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