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横竖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如这种时候再不上谏弹劾弹劾说说别人的坏话的话,岂不是叫他们交不齐月课挨罚?”子书岚卿这样说。
对哦,月课。历史上有记载宋朝曾经出现过这个倒霉玩意儿,也许宋朝皇帝是个工作狂吧,他一刻不能批折子心里头就跟火烧一样,所以定下了允许“风闻弹人”的规矩,也就是说,道听途说的东西能给你编成真的一样,那就是真的,哎,狼来了喊了半天,看见了一只羊,狼皮都不用批,大家也都非常惊奇的喊着,啊!是狼来了!差不多就是这样。
子书岚卿:“脑子有坑是什么?”
元黛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乐了两下:“我夸他聪明呢。”
子书岚卿很奇怪:“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个设置没有必要呢?搞的朝廷里头乌烟瘴气的,看谁不顺眼弹谁。”
元黛摇头感慨:“月课这东西你们哪个君王想出的,脑子有坑?”
子书岚卿淡淡道:“我父皇。”
元黛:“……”
“……佛没说过这句话。”
“你刚刚不是说你在夸他吗?”
“……佛曰,不能当着人家儿子面说人家爹的不好。”
元黛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全然忘了此时此刻二人是对立面:“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就是鲁迅大大说的,我记错了。”
“鲁迅?鲁迅这个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大这个名字……家里面不太有文化?”
“……”元黛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小声道:“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不常说话总是高冷了,这不说则已,一张口就显得非常的──”她拿两根手指头微微比划了一下:“二。”
“二?”
元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夸你可爱。”
“这并不是夸的用词。”
来上茶的知宣默默捏了把汗,是的,他家主子一遇到这丫头了就会变傻,连话都说的比平常多,而且废话占大半,比如说刚刚那些。
“行了吧!”元黛道:“斤斤计较,刚刚我骂他亲爹他也没这么,无情无义。”
子书岚卿低下眼帘,取盏,喝了一口茶,道:“有情有义的人做不了君主。我这辈子在争皇位这件事上,就毁在有情有义。”
“那你对你娘有情,对你爹难道就不吗?”
子书岚卿轻笑:“人家不都说天家无情吗?”
“是吗?那那说书人说,你是为了你娘,才不争最后那个皇位的,又是为何?演戏?障眼法?”
“居棠”二字大大的盘踞在那一张书桌那么大的纸上,虽然字很好看,但这着实不符合新社会节约的好风尚。子书岚卿静静负手而立于前,盯着桌子上的纸出神了许久,才又缓缓、轻轻的说道:“他说他后悔了,在他死之前,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母妃。”
“人都没了,说个屁用。”
子书岚卿笑了笑,起身掸了掸衣袍,道:“一个帝王术用过了头,竟想着让两个儿子彼此争斗以达到权力互相制衡的目的,使他自己不至于被儿子所控的人,对他有情有义,可太不值当了。”说罢便起身走进书房。
元黛犹立于原地,细细品味着方才之言,却不消片刻又听见书房里子书岚卿道:“你还不进来?我要写字,缺个人磨墨。”元黛闻言低头看看自己好不容易才结了痂的右手手腕,轻哼了一声。
“他不安啊,后嗣稀薄,无子可继承皇位。”
“怎么可能啊!”元黛觉得不可思议,“京城里有,有那么多王,这个王那个王的,不,不都是他,不都是他的儿子吗?他还要多少啊?要一直足球队给皇位做替补怎的?”
子书岚卿笑了笑道:“是啊,而他和他愧对之人的儿子远比他活的辛苦,也是他造下的业啊……今上为何如此防我,也是他,帝王术用过了头。”
“那陛下,他没事儿吧?他防你做什么呀?”
“我那位皇兄啊,给自己母亲搅得后宫不安,都纷纷效仿想着做一代女皇,也不动脑子想想,自己害人家孩子,那自己也生不出来,最后就剩下太子一个命大的活到了生产当日,结果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肚子里爬出来的,生母早死,又被各方势力抢夺去抚养,最后落进了太后手里,养的唯唯诺诺毫无主见……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他只是太小心了,所有的想法都压着,这样下去憋久了一旦爆发,就是万劫不复。况且太子早产,自幼体弱多病缠绵病榻,又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稍微重些的担子担在他身上便要累到病倒,卧床数月才能起,恐怕得是一众人眼里傀儡的最优人选,而他又更是……”
子书岚卿忽然就自己给自己噎住了,想想自己身边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些东西真的难以启齿!
子书岚卿笑着摇头:“你说的,是太子以及洛王翁王和我。除了太子,另外这两位我还要唤他们一声皇叔呢。”
“那,那不是有太子吗?他最多算少子,还是有子的。”元黛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没……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