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男人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我是说她现在被关在哪里?玉栖楼的哪里?不然我来这儿闲游的吗?”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他女人?”谁做人女人像她这么惨的?元黛没好气:“我也是被囚禁的可怜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消息。”
“你就是琉月说的那个人?”安凤栖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施施然走了过来,他把手背在背后,挡住那明晃晃的血迹,远远的看过去衣衫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刹那间那般惨状在眼前再次浮现,元黛忍不住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眼前黑了黑,元黛白着脸色勉强支撑着,她避开男人急切问询的目光──“我不知道。”
“你是他女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呵,”安凤栖轻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她就敢轻信于你,想来她落到我手里也不冤枉,没脑子就敢混江湖,胆儿够肥。”
暮夜看着他:“她在哪儿?”
元黛转身背对他,她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和这样残忍的一个人待在一起,看着他就反胃。
男人抬头与安凤栖对视,道:“应该是,我叫暮夜。”
元黛忽然道:“安凤栖,你把人放了吧。”
“放?”安凤栖轻笑:“怎么放?”
“在哪儿?”安凤栖笑了笑:“你是在问我么?我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鬼话连篇之人,你信我说的么?”
暮夜眼神闪了闪,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生不如死,才是最狠的折磨。
记得前世的时候每每她有什么难以实现的雄心壮志同卫殊衍一说,卫殊衍就会笑着让她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他会这样说。每每那样元黛都气的直跳脚,你说什么!我可以的!
也是,元黛自嘲,琉月都成那般模样了,自己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放了她了。
身上汗出了几轮,这会儿黏黏的粘在背上,就好像未干的血迹一般让人难受。风吹过来凉凉的,寒意一直透达心底。头疼头晕的厉害,她闭了闭眼:“你放过她也行啊……”
果然,梦里什么都有,除了有前世老竹马,今生安凤栖,还有安凤栖那黑黢黢的山洞里血淋淋的人。
一个噩梦连着一个噩梦,一环套一环似的深深将她埋进去越陷越深,醒来的时候已然天黑,她看到旁边背对着坐着的安凤栖,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安凤栖刚刚正坐着看书呢,结果看了没几眼就单手撑着脑袋睡着了。
沙哑的气声从身后传来,本来习武的耳力就好,安凤栖迅速醒过来合上书起身:“怎么样?”
元黛想说:“我的嗓子不好了。”
然而,她不过能勉勉强强挤出来一个“噢”的音罢了。
“你,你可能昏迷太久了,之前,”安凤栖挠了挠头:“之前又被我折腾,吐了几回,可能是胃里头的酸水伤着了嗓子,之后又没来得及喝水润润,过会儿,可能,可能过会儿就好了……哎,你等等啊,我去叫他来给你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刚刚从睡着了的状态脱离出来,安凤栖的眼睛红血丝遍布,视线也有些模糊,他揉了揉眼睛跑出去,没两步又回来了,他有些无措的忙叨起来:“呃,我,我给你,”他赶紧跑到桌边,提起水壶:“我先给你喝口水润润嗓子……”倒了倒发现压根儿没水,他踌躇了两下子:“我,我去烧?等,等着啊,别急,别急。”
“不不不,你要喝水。”安凤栖给她做了决定,然后想了想他一拍大腿:“对!我去把青衫叫起来!对对对……”
小孩子又出去了。
那般模样,就跟前世刚上一年级的那群小学生一样,虽然少年老成,但是真正脱离了他被刻意培养成熟的领域,他就是一窍不通,幼稚的可爱又好笑,好笑又惹人心疼。
元黛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像个人了,像个小孩子,她笑了,比了个口型:“不急,慢慢来。”
可没一会儿小孩子又回来了,依旧拿着空水壶:“我,我忘了,忘了我不会烧水……”
“嗤”的一声混杂着嗓子眼儿里头的沙沙声,元黛笑的不行。“你先去找人吧!”她冲安凤栖比口型。
戛然而止。
他看到元黛一只胳膊撑着又睡着了,立马噤了声,果真就像小学生看到爸爸妈妈睡着了的时候那一副模样。
也不对,好像串辈分了。
这想法一出,元黛自动给安凤栖脑补了他穿着海军服的模样。
啧,好像还挺端正的呢。
“我把青衫叫来了,她正在烧水。”小学生一边跨过门槛儿进来,一边道:“然后给你看病的人我……”
元黛醒了。
葛幸回头,对上某小学生满目戾气一双眼。
“……”葛幸乖乖的迈着小碎步蹭到床边,老老实实坐下且坐只坐三分之一的凳子好方便逃命,抽出一条白帕子放在元黛手腕上,然后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搭脉。
元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