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稚的指尖落在杜庭责的太阳穴。
看他没拒绝,她开始缓慢揉起来,像做眼保健cao那样,一双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打着圈,在他头部的穴位上按摩。
她没学过按摩,但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有时父亲头疼,她会像这样帮他按一按。
杜庭责依旧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胸口随着呼吸而有节奏的起伏,彰显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闭着眼睛的他看起来比平时平易近人多了,方稚胆子大起来。
按摩的确有一些效果,他的头没有那么痛了。
少女的手慢慢停下来,要从他的太阳穴两侧撤离。
杜庭责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
少女的手掌又软又绵,握在他手里几乎没有什么实在感。
杜庭责捏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小姑娘今天格外安分,眼睛却提溜转了半天,仿佛在预谋着什么。
他很好奇她在想什么,耐心等她自己说。
少女被他握着手,心跳的很快,既怕他突然发难,又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方稚忽闪着大眼睛,说:“杜叔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原来主动给他按摩,是为了贿赂他。这么快就学会和他讲条件了?
通过讨好他达成自己的目的,谁教她的。
杜庭责唇角意味不明地翘起。
该说不愧是学长的女儿吗……
他一只手支着头,偏头笑着看她,说:“你说说看。”
方稚鼓起勇气,任他握着手,朝前小小的迈了一步。
“我想回一次南京。我妈妈要再婚,总得让我看看后爸长什么样吧。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看完我就回来。”她信誓旦旦地说。
杜庭责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星眸此刻睁大看着他,完全没有昨天的平静,紧张兮兮的,小手也抓住了他的衣袖,哀求地摇了摇。
毕竟以后她的命运掌握在他手里,连回家一趟都要征得他同意,不然方稚怕自己又要被半路抓回来,惹怒了他,下场一定会很惨。
杜庭责将人拉进怀里,把小姑娘按在怀里,抱着她的腰闭眸,薄唇下滑,停在她耳边,低声说:“陪我休息一会儿。”
方稚心脏咚咚咚的跳,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突然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庭责放开了她,揉着眉心说:“回去吧,明天给你订机票。”
他说到做到,甚至陪她一起回了南京。
许久没回来,方家大变样了。
这座院子是方卓威和秦芬结婚前买的,秦芬喜欢园艺,方卓威就特意给她打造了这座带花园的院子,前面的三层小楼住人,后面是栽满各式各样花木的园圃,推开窗就能闻到花香。
方稚站在通向花园的狭窄小径上,鹅卵石光滑极了,她几乎有些站不稳,头晕目眩地看向花园那边。
那座花园里的一小片玫瑰花苗是方卓威亲手栽的,此刻在那片玫瑰花海中间的石椅上,两个人正耳鬓厮磨。
准确的说是三个人,因为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男人正搂着她一起逗弄孩子。
秦芬靠在男人怀里,两人亲热地说着话,不时吃吃的笑。
方稚看不清他们两人的表情,她只看到了母亲的侧脸。视线下移,她愣愣地看着秦芬怀里的婴儿,太过出神,以至于有人走到她身后都没发现。
杜庭责从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要过去吗?她旁边的那个人叫李凯文,他即将成为你妈妈的新丈夫。”
暖热的气息扑打在耳后,方稚才回过神,摇了摇头,开口:“我……”
话没说完,石椅上的两人回了头,李凯文看见他们,朝他们招手。
杜庭责挑眉,牵着方稚的手走过去。
“小稚!”秦芬下意识松了手,把婴儿交给男人,拉过方稚的手坐下。
仔细打量她一会儿,秦芬眼含愧疚,眼尾渗出点点泪光,“对不起,小稚。妈妈之前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你,只能拜托你杜叔叔……你还好吧?”
方稚下意识点头,看看一脸慈爱的她,又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两个男人和婴儿,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两个男人走远,留她们母女单独说话。
站在花园入口的鹅卵石径上,杜庭责本来想点一支烟,想起李凯文怀里的孩子,又忍住了。
他随意和李凯文聊了两句。
杜庭责和李凯文之前并不熟,只知道他是个新加坡华人,家里在英国有些产业,职业也是画家,和秦芬以前是同学。
以前方卓威还在世的时候,李凯文曾到中国看望过秦芬几次。看来这老同学是假,旧情人才是真。
杜庭责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凯文怀里的孩子,这是个健康的男婴,看起来已经五六个月大了,小脸红扑扑的,在爸爸怀里吐泡泡。
李凯文对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