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责叹了口气,扯着她的手进了房间。
房间是周姨收拾的,典雅复古的家装,正中就是张红木床。
把她抱到床上,杜庭责脸色冷峻:说吧,我哪里委屈你了?
他自认对她尽心尽力,连安置她的这座别墅也从未有别的女人来过。
方稚咬紧唇瓣,怯怯看了他一眼。
一开始她觉得他是父亲的好朋友,把他想象成了和善的长辈,可现在才发现,他不是表面那样温和。
杜叔叔,我妈妈她什么时候来接我呀?她嗫嚅道:我我想妈妈了。
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杜庭责眼神暗下来,喉结动了动,心里竟升起愧疚:好好上学,考完试我带你回南京看你妈妈。
女孩眼睛骤然亮起来,甜甜的应了声,拽着他的衬衣下摆睡着了。
杜庭责抱着女孩,哄她睡着,胸前衬衣被女孩的眼泪浸湿透了。
他未婚,没有孩子,第一次体会到养了个女儿的感觉。
*
杜庭责给方稚安排到一所私立国际学校念高一。接着他去外地督工,等回头想起女孩时,已经是一年后了。
又是雨天。
方稚被班长送回家。
少年与少女穿着同色系的中学校服,脚步轻快,共撑一把伞,风中飘荡着两人的笑声。
少年送少女到院子门外。方稚正要转身,被少年叫住。
方稚!
少年脸红了,小声说: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方稚手指搓了搓衣角,脸也红了。没有
少年说:明天周六,你去图书馆吗?我们一起去吧。
好。
少年走了,方稚的心砰砰跳着,进了院子。
周姨接过她的书包,帮她擦拭身上的雨水。
气氛有些不同。别墅很安静,院子外停着辆车。
周姨,谁来了?方稚擦着头发问。
周姨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孩的头,先生回来了,你上楼吧。
方稚心一沉。她轻手轻脚上楼,飞快跑进自己房间。
换了身衣服下楼吃饭时,餐桌边已经坐了个男人。
他穿着衬衣,西裤,腕间戴了只名贵石英表,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出年纪,周身的成熟气质足以吸引女人飞蛾扑火。
和一年前一样。
方稚在他面前坐下,低头安静吃饭。她没有看到,男人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与他不同,她又长开了一些,脸上孩童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芬芳。
那双眼睛柔丽的轮廓,即使不笑也带着媚意。
小稚,已经长大了啊。
想到刚才看到少年少女笑语嫣然的一幕,杜庭责揉捻指尖,唇角微扬,目光黑沉。
他把一只首饰盒推向少女。
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方稚打开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根流光溢彩的宝石项链。
她合上盒子,细声说:谢谢杜叔叔。
这一年虽然没怎么见到他,但周围人时不时会说他的事情。
他做地产生意,工作很忙,全国到处飞,一年下来很少回家。
这中间方稚回南京看了妈妈几次。秦芬听她说没怎么见到杜庭责,有些诧异,但没提过让她回南京。总是说,你安心在北京念书。
第二天是周六,方稚起来背了会儿英语单词,就听房间门被敲响。
是周姨,说杜庭责要带她出去。
方稚只能给班长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不去图书馆了。
司机开车,把杜庭责和方稚送到市区的商场。
下车,杜庭责直接带方稚去了个私人工作室,将人交给相熟的造型师,眉头紧锁:给她挑些衣服。
造型师笑脸相迎,夸张地搂上方稚肩膀,左右打量,捂嘴调笑:这么嫩的妹妹你也泡,杜先生,你难道不怕公安找上门?
方稚不明白造型师的话,睁圆眼睛望向沙发上的男人,眼底天真。
杜庭责罔若未闻,骨节分明的手翻动着时尚杂志:给她挑衣服,废话少说。
从头到脚,造型师给方稚置办了几身,又把几叠时尚杂志塞给她,说以后若有看中的衣服,直接打电话过来就好。
进去时还穿着家里衣服,出来时,方稚身上是大牌吊带裙,腰身掐得纤细,衣料是嫩绿的薄荷色,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了。
杜庭责望着她腰身的神色异样。
方稚有些不安,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他的神色与现在相似。
那是什么样子呢?
方稚想,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坐上车,没往家走,杜庭责接到发小电话,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一家会所。
下来吧,今天在外面吃饭。
杜庭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