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夏站在床边,瞪了辛挚一眼,辛挚站在原地,没有冒进。
接收到他的目光,她了然地笑了笑,又说,“伤好了才能揍人啊。”
今天的她有点不同,没有张牙舞爪地向他进攻,反倒是以退为进。李听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辛挚一软下来,反而令他难以拒绝。
况且她的话不无道理,将方正宇暴揍一顿的确是他想干的事。
李听夏眯了眯眼,答应,“好。”
男人动作麻利地将里面那一件也脱掉,之后坐在椅子上。
辛挚到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的时候看到李听夏的目光落到某一个点上,专心在想着什么,根本没在意她。她站在他身后,倒了点药油在手掌心,然后用手指蘸了点,涂在李听夏右肩伤处。
红肿消了一点,但还是能看出是肿着的,不疼不可能。辛挚从前不明白,像李听夏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拼,不要命地去做一件事,功成名就的同时却换来满身伤痛,在她看来这是得不偿失的。
她的人生华丽璀璨,众人仰望,她早已习惯于这种安逸的生活,她也会这样过一辈子。她甚至都没体会到努力二字的真正含义,便认为努力太苦了,不适合她。
但今晚她有些明白了,他们的答案很简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这世界无公平可言,有的人垂手可得的东西,有的人却要拼尽全力去争。
第一个“有的人”是辛挚,第二个“有的人”是李听夏。
第一个“有的人”是Alpha,第二个“有的人”是Omega。
一股闷气堵在辛挚胸口,她一言不发,沉默着给李听夏上药。
第一次给人涂药,又是这么重的伤,辛挚不敢用力,只用指腹在李听夏肩头轻轻摩挲打转,几次过后,药已涂得均匀。
她十指纤纤,指腹柔软,刚洗过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意。
李听夏本来在想事情,但这两根手指的力度实在太轻,让他的肩膀清凉之余还多了些痒,他说,“辛挚,用力。”
辛挚昨天给他绑冰袋的时候确实图谋不轨,想着动这一下那一下,结果被当场抓包,还被教训了一顿。此时她怀着心事,倒是正经,面对李听夏健硕的脊背也没有别的歪歪想法,一心给男人上药。
她老实地解释道,“我怕弄疼你。”
辛挚说完后,才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
什么用力,又是什么弄疼你……
辛挚瞬间红了脸,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李听夏听她用词,有些错愕。他等了五秒,身后的人没有动作,于是他便想撵人走,“涂好了就出去吧。”说话时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干涩。
脚步声没有响起,辛挚没走,他回头看她,“辛挚?”
辛挚正红着脸,低着头,盯着李听夏背上的一道疤,“嗯……好,那我走了。”
“去吧。”李听夏走到床边,背对着她穿衣服。
辛挚没忍住,又瞄了一眼他的细腰,以及他蝴蝶骨下面的疤痕。接着,衣衫落下,覆住一切。
辛挚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但她没有拉开。她紧闭了一下眼睛,眉头挤在一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转过来朝李听夏道,“夏哥,我昨天说的你有没有考虑过!”
李听夏的背一僵,“什么话。”
辛挚低头,两手互相抠着指甲,她咬了下唇,“就是……我们做Partner那句。”她说完眼神先是飘了一下,然后才敢落到李听夏脸上。
对面听完她说的,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看样子是不行,辛挚失望地想。
而李听夏想的是,亏得他今天又注射了一支抑制剂,否则他的信息素又会散出来了。
不应该让辛挚来他这里的,一而再,再而三……还说不让她接近,这难道不是他给的机会吗。
可乐味已经飘到他这里,甜得他心里发慌。
她的味道。
辛挚面色潮红,呼吸加快,她焦急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控制不住……要不然你给我一支抑制剂也行!”
李听夏仍旧冷着脸,对比辛挚十分淡定,“Alpha和Omega的抑制剂不通用。”
而且,Alpha极少有能自觉去用抑制剂的,那对他们来说是不必要的事,也是丢人的事。
“李听夏……”她喊了他的名字,声线颤抖,“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听夏无情地指了指洗手间,说道,“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辛挚:“……”
=。=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在李听夏房间里等待的时候,辛挚和李允微在聊天。
辛挚:“说我夏哥耍大牌什么的都是假的哈!不要信!”
李允微:“什么什么?你夏哥,我没听错?你达哥呢?”
辛挚:“。。。达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