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妍木然的站了起来,也不看他,视线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拿掉头上的青菜,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苏小妍的反应,顿时让孙牧之没了兴趣,怎么闹怎么侮辱这人无动于衷,总是拽着一副不屑于与人为伍的脸。小宠物被侮辱,也会叫,会踢,会咬人,她怎么就跟个死人一样。
“把垃圾带走,滚吧。”孙牧之下令道。
苏小妍一手拿着油糊糊的书包,一手提着垃圾袋,迈出大门,呼吸着新鲜空气,苏小妍才把拿起旁边的花瓶朝着孙牧之的头砸下去的冲动给压下去。
扔掉垃圾,翻出书包里的学生证和钱包,幸好当初买包的时候下了大价钱,里面的东西没有事。
打开钱包,手往没有溅到汤汁上的衣服上反复擦拭了几遍,呼了几口气,心尖尖上的酸苦溢出来,慢慢延伸到口腔,咽口唾沫都是苦的,颤着手,摸了摸照片上熟悉的脸,冰冷的触感,令苏小妍双眼一红,就算他活着又怎么样,遇到孙牧之都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更加屈辱。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因为反抗,所以才就此丧命。
所以苏小妍不敢,无论孙牧之怎么侮辱她,她都不会当着他的面反抗。瓶子要是砸下去了,她的前途就完了,孙家也不会放过她。
网都没连上村里,小孩还是光着屁股,踩在坑坑洼洼的泥路里,住这里的人,哪个不是穷到骨子里了,就这穷沟沟的农村里出几个大学生不容易,老天爷对穷人可狠了,好运绕道走,倒霉常跟随,穷接着病,病接着绝望,穷人的孩子姿色平凡,天资平平甚至愚钝,终其一生,连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
也幸亏国家管得好,给了穷苦人家一条爬上来的绳子,她费了老大力气才扒拉着绳子爬到了B市。
她家那半瘸了的老头等着她挣钱呢,她那体弱多病的奶奶还在等她回去,她和李书臣的愿望还没有完成呢。
各种滋味掺杂,眼泪在眼眶来回滚了几圈,落不下来,摸了把脸,捏着鼻子狠狠一吸。
稳定了情绪,打了个电话,告知室友帮她请个假,苏小妍站起来,拍了拍头,走了不知道多久,找了个终于能接受她的宾馆,住了下来,多加了点钱作为跑路费托老板帮她买了衣服。
好好洗了澡,细细洗掉头发上的脏东西,身体上始终有股菜味。
去外面买了瓶六神花露水,一出超市,迫不及待朝头发喷了一把,顺带买了碗蛋炒饭回去,外放着歌曲,听着JJ的歌曲,闻着舒服的香味,放缓了步子,胸口的愤懑和委屈才渐渐趋于平静。
“轰隆”巨大的声响震动,刺激得苏小妍耳朵一瞬间的失聪,皱着眉头,腿下速度加快,好好骑车不行吗?不怕骑车摔死吗?大晚上出来飙车,车速恨不得飞上天,显然已经走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愤懑一瞬间跑了出来,大骂了句“神经病。”顺带泄恨似的踢走脚底的瓶子。
“苏小妍”不愠不喜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范围里传播,清晰的传到苏小妍的耳朵里,苏小妍没回头,装作若无其事,苏小妍不想见何朱青,身上的味道没洗干净,身和心都狼狈不堪,留下坏印象了,她还怎么勾引他,反正何朱青才见过她几面,认错了也正常。
拐过一个弯,眼看旅馆就在眼前,脚步走得更快了,发动机轰鸣声再一次响起。
何朱青怀疑是不是认错了,虽说见过几次,但苏小妍的背影他记得很清楚,腰杆笔直,如同松树一般,手臂轻轻摆动,会抬起手捋一捋长马尾,轻扯过发尾,手指搭在发尾上抚摸。
一阵耀眼的灯光对着她,苏小妍下意识用手挡住,等她适应了,何朱青重复道。
“苏小妍,上来。”
苏小妍这才看了过来,何朱青摘下头盔,莞尔一笑,黑白不甚分明的眼睛,看向苏小妍时朦胧不清。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苏小妍不自觉的坐了上来,虚虚搂住男人的腰。
何朱青在玩女人的时候被突然打断了,满身欲火,教孙牧之时,全变成了愤怒以及难以置信,最后看着课本上满满的叉,很难和那年意风发的少年,把奖杯甩在他面前,翘着下巴,洋洋得意向他炫耀的人,何朱青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世事难料。
离开了孙家,何朱青心情烦躁,回了家,不想面对家里人的叨叨,骑了车绕着圈子兜风,不曾想出来兜兜风,都能遇到,既然如此,杯得续,人得睡,带着人,去五星级酒店开了间房。
一进屋,何朱青像毛头小子似的,衣服草草脱掉,放在椅子上,就把人压在身下,两人亲密无间,檀木制得清香,沁人心脾,苏小妍乖巧的躺在床上,轻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孙牧之刚刚玩了你?”拉下牛仔裤的扣子,内裤中央湿了一块,何朱青挑眉道。
“没。”苏小妍不敢用旅店里的浴巾,又不敢光着身子睡旅店的床,浑身湿淋淋穿上衣服,自然有水沾到内裤上,一想到在孙牧之身边她多呆一天日子就难过一天,何朱青是她目前能找到把她拉出坑的一条藤蔓,虽然不知道这条藤蔓结不结实,上去之后会不会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