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得那么早,那时候我还没有和陈诤在一起,如果他喜欢我,他为什么不表白呢?
在陈诤的注目下,我紧张起来,不能让陈诤觉得我不重视这个问题啊。犹豫片刻,我磕磕绊绊道,“那……他喜欢我的话,我,我该怎么办?”
我猜我现在看上去应该很无助,陈诤扶额轻笑了一声,随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想怎么办?我现在有点后悔跟你说了,你应该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其实,我虽然因为他喜欢你而感到恼怒,但我又觉得他是懂分寸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忍到现在才说。”
“你结婚了,你有我了,所以他不会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他要以朋友这个身份长长久久地陪在你身边,当然要安安分分了。”
“你要问我怎么办的话,我肯定是不想你跟他再有任何牵扯了,但这很自私。所以,你还是可以和他像朋友一样相处,前提是他真的放弃了对你的喜欢。只是,元元,就像你不能忍受我身边有人打我主意一样,我也会吃醋生气,所以,你也要注意分寸,好不好?”
我仔细检索了陈诤话里的信息。
第一,只要宋致远不再喜欢我,我们依然可以是朋友。第二,我要把握分寸,不能让陈诤伤心。
陈诤的行为处事一向妥帖,即使是在这种说不清、理还乱的情感纠纷上。
他未免过于理智,过于大方了。
把他口中“喜欢我”的宋致远换成游羽、元杰或者任何一个觊觎陈诤的人,我做不到毫无顾忌让他们交朋友,也做不到明明察觉到了还若无其事这么久。
我宁愿自私一点,让我无私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当我不再对爱抱有期待。
宋致远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已经没精力去关注了。此时我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是被高浓度的柠檬汁浸泡着,陈诤的那几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循环播放,搅得我心烦意乱。我推开陈诤站起来,往卧室走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转身时,我看到陈诤的最后一个表情,是错愕、受伤,还有困惑。
我把浴缸放满水,整个人躺进去,闭着眼睛放空自己。
浴室很安静。
安静到耳边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水温渐渐凉下来,我不想把水放掉,不想擦干身体,不想穿衣服,不想走出这道门。
所有的不想,始于我不想怀疑。
我和陈诤的感情经历了太多了,我急切地想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然后……最好余生都沿着那个句点不停地绕圈。
难道那个句点还没到吗?经过游羽那件事情,我们不是已经相爱了吗?
我们要这样一直相爱下去。我爱他,他爱我。
这是不可以怀疑的。怀疑他的爱,就是否定我自己的努力。
意识越来越模糊……
——“元元!”
睁开眼,是陈诤惊慌失措的脸。他拽着我的手把我从水里拉起来,面色不善,“怎么泡个澡都能睡着?也不怕掉进水里。”
我下意识低头认错:“对不起。”
“你要多注意一点,如果我不在家怎么办?”陈诤抓过隔板上的浴巾,任劳任怨地帮我擦干身上的水珠,“是最近太累了吗?公司里有什么事儿了?”
“没。”
陈诤蹲下来,我目光一点一点描摹着他背脊的线条,他头顶的发旋,心里涌起说不出的难受和空洞,“对不起。诤哥,我刚刚……不应该那么和你说话。”
他抬起头,包容地笑笑,“我以前好像说过,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我胸口却更酸了,紧紧抿了抿唇,故意阴阳怪气:“哦,这样。以后我再也不说了,你就受着呗。”
陈诤的动作一顿,随即他倏地把浴巾丢进浴池,拦腰背起我扛在肩上,几个大踏步走出了浴室。
我狠狠锤他的屁股,“放我下来!陈诤!”
他不为所动,走到床边时肩膀一溜,我便掉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他丝毫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直接压上来夺走了我的呼吸。
之后的事发生得顺理成章,只是这一次的情事比起以前格外沉默。我们相互赌着气,用身体做博弈,谁也不肯先认输。
我死死闭着唇,只在黏腻的吻间透漏了喘声。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我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而陈诤还是忍不住来安慰我。
他舔掉我的泪水,抚摸我汗湿的头发,“好了好了,别哭了元元。”
第二天,第三天,更多天……我们相处一如往常。我坚持住了,没有将怀疑说出口,那个句点还是完整的。
陈诤仍然以为我是因为不能接受失去宋致远这个好朋友而受了刺激,他说:“你好好想想,我给你时间。”
我哪里还想的出来?我本来就不相信宋致远喜欢我,没看他和他的小女朋友谈恋爱谈得风生水起的,我才不会没头没脑地去找他求证,他会笑死我的。
一周后,陈诤再次问起来,我支支吾吾的给不出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