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她身为翰林之女,婚姻之事,也只能听父母之言,三聘六礼。
花容月貌又如何,还不是被锁在这红漆铁门内。
灵玲手抚上琴弦,一曲新词在她手底下诞生,时下却无人欣赏。
鸿浩三十年,叛军的铁骑,踏开城门。
勍国亡。
新君另号元国,取元年。
灵玲的翰林父亲也新帝一挥衣袖撸了下来。
终日在酒肆喝酒,还在喝醉后大放厥词,辱骂新帝,被抓了典型。
差点殃及全家老小。
午时三刻,她失去了父亲。
娘亲也上吊自杀了。
整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这间空荡荡的房子。
她本也想吊死,一下子去了,就不用受苦。这个世道,或许活着才是苦难,反而死了,才能得到解脱。
但是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古琴,一直陪伴着她的琴。
母亲抛弃她,父亲抛弃她。
但是她却做不到抛弃这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琴。
早在父亲被贬谪的时候,家仆就散了。
她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将母亲从高处抱下,又浑浑噩噩地去棺材铺订了棺材。
棺材铺的人没有看她是一个姑娘家就怎么样,在这个乱世,遭遇不测是常事。
她准备用家里最后的一点银子给母亲置办葬礼。
几日后,她母亲的葬礼还算是置办地妥贴。
周围的邻里都帮了一手。
她手里剩下的钱太少了。
根本就不够之后生活的。
正在灵玲懊恼之时。
不速之客上门了。
韩娘子,你如今父母双亡,家里又没个人照顾,你看隔壁李大虎怎么样?媒人在门口说道。她可是收了李大虎家的钱的。
李大虎是这边的一霸,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她自然是不想嫁的。
韩娘子,你可别不知好歹啊,李家看上你,让你去他家作妾,还是看在你身段不错,又认识字的份上。
我说韩家娘子啊,李家不好么?有吃有喝,进去伺候好了李大爷,穿金戴银也不是不可能啊。
媒婆看着灵玲还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你再想想。我三日后再来。媒婆转头就走。因为她有自信,这小娘子,已经是李家人了,就算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她三日后也算是上门2次,她再拒绝,人李家直接把她抢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韩家娘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礼遇了。
灵玲把门拴好后,坐在床上,想了想。
要不还是走吧。
她孤身一人,在哪里都行。
做一朵乱世浮萍,也好过被人欺负。
想通之后,灵玲准备今天晚上就走。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还有她的琴。
人是连夜走的,悄无声息。
李家估摸也要3日后才发现。那时候她已经是浮萍一朵。
寻不到也摸不着了。
在城外用身上最后一笔财产买了一辆马车,就向南走去。
过了一天,她就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附近休息,顺便给马儿放放风。
正在马车上休息的她,突然听到一个呻吟的声音。
好像是个男人。
灵玲心头一震。
害怕地躲进了车底。
她又不敢下去看。
但是马儿还在外面没有牵回来,为了马儿,她决定以身犯险。
出马车去看看。
躲在马车里也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
这么大一个轿厢。
是个人都能发现。
她先把马儿找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向出声的地方。
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怕是过一会儿血腥味就会引来猛禽。
还好她下来得及时。
得赶紧走。
她赶紧回了马车,让马儿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