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故意凶巴巴地说:“我是说过,但要看对的是谁!”
李成未沉下脸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小师妹!”
二人一抬头,便看见迎面正走来四个风华正茂的男子。
苏金枝赶紧低头悄悄地擦干眼泪,然后抬头冲他们笑道:“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
白玉晨一眼瞧见苏金枝眼睛是红的,他赶紧走上来低头细瞅着苏金枝问:“你师妹,你哭了?”也不待苏金枝说话,扭头就瞪了李成未一眼,“是不是这厮又欺负你了?”
“不关他的事,是风大,沙迷了眼睛。”
苏金枝生怕白玉晨他们察觉出什么端倪,赶紧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白玉晨叉起腰,斜视着李成未阴阳怪气地说道:“自然是来让某人看看,你背后可是有很多厉害的人在撑腰。”
李成未直接回以蔑视般地勾唇。
白玉晨猛提了一口气,眼看着就要发作,凌恒走到二人面前挡住白玉晨,笑着对苏金枝解释道:“是我们几个师兄好久没同你在一起了,你好不容易回谷一次,我们就约着一起过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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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庐的琼花树下有一张巨大的石床,苏金枝在上面铺了毡毯,摆了香炉榻几,瓜果点心,几人便簇拥在石床上谈笑风生。
李成未则靠在不远处的琼花树下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玉晨凑到苏金枝跟前悄悄问:“小师妹,这厮怎地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苏金枝抬头看了李成未一眼,李成未抱着手臂,脸上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若有所思着什么事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和他们格格不入有任何的情绪。
“不知道,不管他,你继续说,那个县令的女儿不是说要对你以身相许,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白玉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后来没怎么样?人家是富贵小姐,我就是一个江湖小郎中,配不上别人。”
苏金枝立即鬼灵精怪地竖起大拇指说:“谁说了,我家五师兄长得那可是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更重要的是人品纯良,热心仗义,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好的,怎么就配不上别人了。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一定是你瞧不上人家小娘子,故意找的托词哄我们玩呢。”
一席话直逗地师兄们哈哈大笑起来。
欢乐的笑声顿时将李成未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向这边。
皑皑琼花树下,落英缤纷,少男们和少女正东倒西歪地抚掌大笑。
笑声传遍了琼花林,惊地鸟儿扑翅,风铃鼓掌,微风振叶,共同奏响了岁月静好的音符。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苏金枝为何能活得像野蔷薇一样坚忍蓬勃了。
送别师兄离开后,李成未依旧靠在书旁发呆。
苏金枝走过去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李成未转眸睨着她,酸道:“怎么,怕我打扰你们师兄妹团聚?”
苏金枝抖了抖手腕间的锁链,一脸无奈地说:“这玩意儿不解下来,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下来啊。”
其实就算没有这锁链,苏金枝也打算离开神药谷了。
大师兄已经醒了,而且他身边也有了可以照顾他一辈子的人,她已经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意义。
而且她总觉得李成未留在神药谷越久,她心里就越不安,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所以她想尽快把李成未这个麻烦送走,然后再做打算。
闻言,李成未黑眸一闪,垂眼思索了片刻,道:“那就明日。”
当晚,苏金枝先去了师父师娘那里拜别,师娘拉着苏金枝依依不舍地抹泪了许久。
后又去了几个师兄那里告别,师兄们也是个个不舍,但她毕竟已为人妻,不可能一直留在神药谷,况且还有个李成未。
最后,她去了白鹤清那里,蓉儿却说白鹤清因为白日里吹了风,身子有些不快,已经喝下安神药睡下了。苏金枝只能请蓉儿代为告别。
一夜,辗转反侧。
至天明时,苏金枝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李成未正安静地歪在窗边的榻上翻着她收藏的游记。
她赶紧跳起来,不悦地看着李成未:“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李成未合上书道:“你就这么急着离开这里?”
苏金枝心弦一紧,盯着李成未戒备道:“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李成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下榻,抖了抖衣裳上的褶皱,“我随时都可以走,问题是,你准备好了么?”
苏金枝一愣,神色果然犹豫了起来,她低头沉默了半晌。
许久后,她抬头,目光坚定地说:“走吧。”
二人站在竹庐外,李成未朝天放了一支蓝色的信号弹。
很快,西北边也升起了一道蓝色的信号弹。
李成未道: